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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撞上去的那一刹那,姚昕明显感到身后之人一股清凉柔软,全然不是想象中跟呼延德勒撞一起的坚硬。她还没来得及在意,手就比脑子转得快,当即转过身就要对身后的呼延德勒破口大骂,哪知闯入她视野的不是呼延德勒,而是一抹紫色的身影!
是那日在水月湖船坊上跳舞的舞姬!
她还是戴着面帘,将姚昕拦腰扶住,免了她与呼延德勒的碰撞,一串串清脆的铃铛声叮铃铃的响起,在那热闹的水月大街上也不绝于耳。
呼延德勒被一紫衣女子挡了去路,正要发怒就看了姚昕那张脸,顿时心中火气更大了,当即就是一巴掌给姚昕呼过去,手掌却硬生生停滞在了半空,被另一隻骨瘦苍白的手捏得死紧。
司越神色冷厉,逮住呼延德勒的手腕轻轻一折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没完,呼延德勒刚提起脚要踹向司越就被司越率先给了一脚踢在他的腿弯,一声更加清脆的骨折之声响起,呼延德勒当即膝盖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当即围观了来。
“姚昕!你胆敢对本王子做这种事!”呼延德勒痛得嘴角都歪了,用着还未骨折的另一隻手指着姚昕怒骂,“啊——!”
司越没给他太多说话的时间,当即掰过他指着姚昕的那根手指又是一折,骨折断裂的声音响起,呼延德勒辱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殿下!殿下!”
一听这粗犷的声音,姚昕不用看都知道是呼延德勒的跟屁虫来了,她撇了撇了嘴,示意司越放人。
方才还扶着姚昕的舞姬,此刻也去拉了一把呼延德勒,恰好他的走狗推开人群进了来便将他带走了,走前还不忘龇牙咧嘴地对姚昕说:“姚大人,今晚睡觉可要睁大眼睛了。”
司越当即挡在姚昕身前,呼延德勒对着他吐了口痰,眼看着就要溅到他的衣摆,只见司越侧了个身,一掌劈在了呼延德勒颈侧,又顺带踹折了他的另一条腿,道了句:“随时奉陪。”
随行而来的铁弗真神色当即变得狠厉,呼延德勒已经昏过去,他手下的蛮人拿着大刀就要衝过来砍司越和姚昕,却见铁弗真忽地抬手製止了他们。
他眼里闪过精光,纵使面对着太阳也依旧神色晦暗,隻说了句:“不可对周国大使不敬。”便愤愤走了。
呼延德勒被他们抬走,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全。
姚昕和司越的计划已成,见到身边的紫衣舞女,姚昕先是感谢了她的出手相助,正要提出再见时,她却反过来邀请姚昕去选茶。
说是要选一批好茶,希望姚昕这个周国人快要帮帮她。
其实姚昕对茶的品味仅限于书上所见,实际经验也近乎没有,但又想着她之前跟在赫连林青身边也确实喝了不少周国的贡茶,应该也可以帮个忙的,便应了。
在去的路上,紫衣女子身上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她有些不悦皱眉,将那些个铃铛尽数摘了下来,随手丢进了街道边的废置袋。
她介绍说自己名唤云合,“是大王子府上的舞姬,今日再见姚大人实在有缘。”
姚昕笑呵呵道:“不用叫我姚大人,直呼我名姚昕即可,云合姐姐这是挑茶去做什么呀?”
云合一顿,忽地反问姚昕:“姚大人是见谁都叫姐姐吗?”
“啊?也没有吧,隻对长得好看的人叫。”
“哈哈,挺好的,姚大人贵为一国长使却如此的亲近平民,挺好的。”云合说这话时笑呵呵的,但姚昕总觉得她的笑不达眼底,有些勉强。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姚昕就已经被她带到了水月国的三大销金窟之一——茶瓷宴。
水月国有三大的销金窟——周国的茶瓷宴,水月国的春宵楼,大奴国的丰登赌场。
茶瓷宴是水月国最大的一家周国人经营的茶瓷阁楼,足足有四层楼高,同时兼售茶叶和陶瓷,窗户边专门用精美的屏风设了小隔间用以品味茶水之香和陶瓷之美。
第三层楼阁是个专供达官贵人使用的饮茶之处,上面风景极佳,刚好可以容纳大半个水月国的上空,是个探讨政商的好地方,所以这里是西域十三国政客最常出没的地方。
大奴国的人大多出现在丰登赌场,春宵楼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貌美,是水月国王族第二大的产业。
最大的产业便是贩卖水月湖边的青木,尤其是周国,对于製作完美的青木作品已经炒到了万金一寸,甚至千金一厘,却还是厘厘难求。
主要还是因为青木的神性和其坚硬程度,整个大陆少有人能将其製作出完美的工艺品,但依旧不少人为此奔赴,甚至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茶瓷宴里的小二里有周国女子,穿着水月国的服饰,一颦一笑都极具周国人特有的东方美。
姚昕照着记忆里赫连林青喝过的茶,有模有样地闻一闻又摸一摸,精挑细选地选了四款——蒙顶石花,顾渚紫笋,香雨,方山露芽。
“蒙顶石花,产自周国剑南蒙山的一种绿茶,当配南疆的扬子江的江心水,衝泡后汤色嫩绿明亮,香气浓郁,滋味鲜嫩,叶底芽叶均匀鲜嫩,被誉为‘人间第一茶’。嗯……还有一种它的花茶,名唤碧潭飘雪,是周国皇室的贡茶,多为皇妃公主所用。”
“顾渚紫笋,清明至谷雨期间采摘,刚摘下时芽尖儿带紫,嫩叶背卷状似笋壳,故而唤作紫笋,产自东——周国的长兴顾渚山,衝泡时色泽翠绿,银毫明显,茶汤清澈,叶底细嫩成朵,状似兰花,香气馥郁,茶味甘醇,回味甘甜,沁人心脾,周国皇族的宗庙祭祀就是用它来泡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