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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昕自己也紧张得半死,她可不想真的把命交代在这官驿门口啊!
就在大刀刀尖距离姚昕的侧颜只有那么几厘的时候,司越终于动了!
他将姚昕向顺着大刀劈来的方向一把推过去,姚昕当即瘫软在地,头髮散乱蒙面。
下一刻,司越丢掉了手里的白伞,跑过去将地上不省人事的姚昕抱起,痛呼着:“大人!大人!你怎么样了!”
呼延德勒被这叫声唤回了神,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刀,刀头还在滴血!
“她……死了?”
金蝉脱壳
姚昕安静地躺在地上,整个面容都是血色,就连地上都还淌着一片不小的血迹,那凌乱的发丝遮挡了大部分面容,看上去格外狰狞。
完了!这下真闯祸了!
“我——”呼延德勒说不出话来,他早就受了铁弗真的警告不能杀姚昕,他今日来此只是想吓吓姚昕出一口恶气,他没想真的杀死她!
官驿内听到动静的大臣连忙围了过来,一边大声哭泣,一边怒斥呼延德勒。
王军知道是呼延德勒犯了错,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呼延德勒围了起来。
待整个水月大街上的医官赶到,姚昕已经被司越抱回了屋里,周国的大臣将呼延德勒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直骂,从天上地下骂到祖宗十八代,都还不带重复的。
呼延德勒都要被气疯了,王军借此直接将他押製了起来。
水月国王听闻此事连忙赶来官驿,在周国大臣的不断输出下,颤抖着手将呼延德勒收押进了地牢。
水月淮也赶来了,对呼延德勒的行为表示极大的不可置信。
再说满身是血的姚昕。
屋内站了一排的医官,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唯恐惊扰了坐在铜镜前欣赏可怖面容的姚昕。
司越打了清水来给她擦拭血浆,姚昕眉头皱得紧,不禁反问司越:“这血浆是什么做的?”
司越随口道:“鸡血鸭血吧,掌柜给的,我也不知道。”
姚昕捂着鼻子,忍住胃里的翻滚,见司越擦得慢就自己跑去水盆边上擦,还不忘说一句:“干得不错,司越。”
是了,方才的所有都是早先计划好的,包括周国使臣的姗姗来迟和她重伤倒地后周国使臣对她不闻不问,隻一味地去咒骂呼延德勒。
这屋里的医官们也早被茶瓷宴的人控制了,现在他们只需要对外宣称姚昕脑气震荡就行了。
不需要明日,仅仅半个时辰,整个水月国都会知道大奴国的二王子欺辱周国来的女主使姚大人,姚大人刚毅不屈,呼延德勒气急败坏打伤了女主使。
这谣言必定愈传愈烈,紧接着就是什么大奴国使团早看不惯周国使团,什么大奴国明显上挑衅周国陛下的天威,以及什么大奴国人烧杀抢掠,跟那野蛮的怪物没什么两样。
这是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大臣故意拔高了音调叫了一声:“王上!”屋内的所有人立刻会意地各司其职。
金色的纱幔落下,司越站在床脚焦急地望着床上之人,两名医官颤颤巍巍地替床上之人把脉,纱幔外已经整整齐齐地跪了一排医官。
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水月国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再进去一步探视还是就止步于此。
水月淮倒是没那么多的踌躇,他直接走上前来,一撩开床幔就看到了一大盆鲜红的血水,姚昕脸上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被血液浸湿的头髮贴在脸颊上,整个人活像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
水月淮有点膈应,连连退了几步。
水月国王问了几句跪在脚边的医官后,他们都说:“姚大人脑气震荡,多加静养调休,定能恢復如初。”
水月国王现在隻觉得姚昕别死就行,别死就行。要是使团的主使真死在他水月国,那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么想着,余光偏偏不巧落到了床头供奉着的周国龙形使节!
“愿水月之神保佑。”水月国王喃喃道,随即对着脚边的医官道:“你们好生照顾姚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王宫提,若是姚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都进铜牛!”
铜牛之刑,内里真空放置犯人,外以烈火灼之,犯人因痛求饶,宛似铜牛怒吼。
随后水月国王交代叮嘱了些相关事宜,有意将姚昕接去王宫静养,结果水月淮当即反对,也不知他在水月国王耳边说了什么,水月国王再抬起头的时候隻说:“待姚大人醒后,由姚大人自行抉择在哪里修养。”
待水月国王走后,天色已晚,姚昕松了一口气,主要还是被屋内的血腥气闷的,她受不了,太浓烈了。
“我才不要去哪里呢,好不容易记住了到官驿的路,才不随便走。”姚昕撇撇嘴,“再说了,去哪里不都还是要被监视,”
是了,这次事情后,周国使团的官驿四周绝对会增加不少的眼线,水月、大奴、大周,还有旁的一些好奇看戏的小国都会加入进来。
对于周国将如何借题发挥,姚昕不感兴趣;呼延德勒的最后结局是什么,她也不关心;她只在意水月国王会做什么,会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司越,赶紧把这屋子里的气味散掉,太难闻了。”姚昕极为嫌弃,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司越与往日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