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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昕摇头,“司越病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给那间屋子再加点迷香,你进去前记得先吃解药,捏着鼻子总归不安全。若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需要我赶回来,你就放个红色的烟花。”
言罢,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从陆洋手里接过面帘戴上,而后调整了一下身姿,模仿着云合走路的姿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干坏事,怎么说呢,心里的激动那不是一点点。
以前在不归山的时候,时常想跑去山外看看,但是兰姨不允许,就连山脚下的那条河都不被允许跨过。
那个时候有多大呢?
大概十三岁吧,好几次趁着夜色偷跑出去,无一例外都被兰姨抓了个正着,被罚跪在不归山山腰,一跪就是一整个晚上,不给吃不给喝,还没有灯。
她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是很怕的,是讨厌兰姨,害怕兰姨的。
再后来,不归山下有了一座小村庄,人多了后,村里有了一条很小的街。
从哪儿以后,她就没再试图跑出不归山,而是坐在不归山的山腰上看书看累了就看山下的种田的农户和打闹的小孩,还有鸡飞狗跳和落英缤纷。
兰姨就站在她的身边,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山,又一会儿看看村庄,反正一站就是一整天。
时间一晃就是五六年,真是光阴如梭啊。
傲娇的司越1
今日出官驿还算是非常顺利,如果她没有在转角处遇到一身黑衣的司越的话。
非常不顺利,她并没有想要司越跟着一起去。
她方才刚从小巷的转角处过来,就看到一个黑衣人,顿时以为自己败露了,头髮尖儿都立起来了。
此时惊魂未定地向前走了两步,她缓了口气才道:“司越?你不在屋里修养,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大,人。”他将大人二字咬得极重,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出他对她私自外出的不满。
姚昕讪笑着摆了摆手,“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你快回去好好休息,我就是出来散散步。”
“散步需要做这打扮?需要扒了人家的衣服?”司越语气不佳,一脸俊冷地盯着姚昕身上的衣裳看,看得出他是真的对她此时此刻的行为非常不悦。
姚昕撇撇嘴,“这还不是为了出来得顺利些嘛,刚好大王子身边的舞姬云合来找我来了,我就借她的衣服穿穿,也不为过吧?”她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甚好的啊,连发梢儿都是照着云合的头髮弄的。
司越脸色越发黑沉,也不说话,整个人都让人觉得有点子骇人。
姚昕硬着头皮靠近他,仔细瞧着他的面容,虽然依旧苍白,但似乎比昨日好上了不少,便略作思虑,道:“那…既然出来了就一起去吧。”说着她就去拉司越的袖子,可司越站在原地根本不动,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还盯着她的装扮看。
姚昕一时之间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别扭得扯了扯裙子,嘀咕着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你又不在……”言罢她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郑重道:“我事后会给云合姐姐道歉的!”
许是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真诚,司越一瞬动容,却还是冷哼了声。
“好啦,我们快些走吧,不要被人发现了。”姚昕四周张望了一番,又拽了拽司越的袖子。
司越深吸了口气,似是认命般任由自己被姚昕拽着袖子走,岂料姚昕走了几步忽地回头看来,反问他:“司越,你是不是其实根本不想去?”
司越一怔,撇过脸去,一副高傲的姿态。
还是头一次看到司越这么小傲娇的一面,姚昕忍俊不禁,大笑道:“哎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绝对不瞒着你私自行动了,也不随便扒人家衣服,我保证!我一定把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真的,我发誓!”
司越这才回头看向她,非常高傲地回了个:“嗯。”又将伞稍稍偏向了她,替她挡去越发耀眼的太阳。
此时正是正午,水月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司越去了成衣铺重新换了一套深蓝色的水月国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不少,那一路上姚昕都在笑他。
相较于水月大街,此时的水月国版本的流盈街——春宵一度就是在安静极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街上疾步。就连春宵楼都里的姑娘都安分了,唯有街尾的一处金门后面不断传来一声声吆喝:“押!押!押!”
那便是丰登赌场了。
大奴国的地盘,今日姚昕的目的地。
门口站了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手里拿着比他们胳膊还粗的狼牙棒,两条狼狗龇牙咧嘴地站在他们脚边,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从它们面前走过去的赌徒。
姚昕憋住了气,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才不动声色地走近那金光闪闪的大门。
门口的打手一看到她这么个小姑娘走来,顿时发出一阵奸笑,指着街的另一边说:“小姑娘,这是赌场,春宵楼在那边。”
他脚下的两条狼狗都对着姚昕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口水都滴地成滩了。
姚昕咽了咽,微微向后退了点,刚好碰到身后的司越,便扯了扯司越的衣服,顿时计从心来。
司越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见姚昕突然倒在自己怀来,没了骨头似的挂在自己身上,还夹着声音说:“公子~你看这两个人,好凶哦!人家也只是想见见世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