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
姚昕连忙给自己喂了一颗解药,而后又赶紧将身上的衣裳还给云合,打开窗户散迷烟,叫来陆洋帮她一起布置现场。
掐了香炉里的烟,重新躺回厚厚的棉被里,静静地等着趴在床榻边睡着的云合醒来。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陆洋的敲门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云合。
屋里未点灯,她四周看了看并未见什么异样,这时床上之人动了动,她连忙去看姚昕怎么样了,手摸上她的脸颊,见已经没有发热了,云合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内之人久久未应答,陆洋便端着自主推开了门,他手里还端着晚膳和黑乎乎的药,一进屋一点燃蜡烛就看到床边还坐了个人,被吓了一跳。
随即他脸色不悦地开口道:“这些个狗屁医官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说什么要静养,放个安神香在这里,教大人才总共醒过一次,从昨日到现在滴水未进,现在还来了什么朋友……”
最后那句可以将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却又能保证某人一定能听到。
云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几句姚昕的状况,姚昕都虚虚地告诉她:“尚好,劳姐姐挂心了。”
想问的问题还没问完,她就已经被陆洋借着要亲自给姚昕喂食的理由请了出去。
本来云合还说要她给姚昕喂食,但陆洋一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压抑着愤怒,就差张嘴赶人了。
云合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但走之前,她也还不忘交代姚昕记得吃她带来的药丸。
她离去时,姚昕借着屋内的烛火清晰地看到她腰间散发着淡淡月白色的令牌,就如同那门框外天上的明月。
“云合姐姐,谢谢你来看我。”
“傻丫头,姐姐应该的。”
陌生的云合
次日姚昕起床推门而出时,就见陆洋和司越齐齐站在自己门口,一问才得知刑司衙门已经贴出公告说今日要在刑司台斩首一批行凶的大奴国打手,这打手还是丰登赌场的。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夜之间,已然家喻户晓是水月国的两位王子亲自出面为含冤而死的水月国人讨还公道。
最重要的是,纵使有人在怀疑这件事背后所关系的利弊,以及各种揣测两位王子的真实意图,但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将疑点引向周国。
不仅如此,因着丰登赌场出现人命的前一天,大奴国的二王子呼延德勒刚好对大周使团的主使大人行凶,所以大奴国的使团一度处在了风口浪尖的地位,而周国已经成为了水月国人人偏袒的对象。
陆洋感慨地八卦道:“听说但凡是周国的商人去水月国人开的面馆吃麵都是不收钱的,或者只收半价。”
姚昕嘴角扯了扯,打了个寒颤:“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还有一件事。”司越站在陆洋身后,手里还是撑着那柄与他气质非常不搭的白色油纸伞,脸色阴沉。
又这般不悦,谁又惹到他了?
姚昕心道,不会是她自己吧。
司越瞥了眼姚昕,说道:“昨晚官驿外一共来了三拨人,我们手里死了十四人,对方五十七人全军覆没。”
“什么?!”这下轮不到姚昕思考谁惹到司越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大树外空荡荡的围墙和安静非常的屋顶。
“三拨人?五十七人?都是谁派来的?”姚昕凝眉思虑了一瞬,“大奴国和水月国王,以及二王子?”
“不是。”司越纠正道,“水月国国王,水月国二王子,水月国大王子。”
姚昕:???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姚昕挺难置信水月国大王子会叫人来杀她,果然人不可貌相,等等!
难道是因为云合?!
云合发现了她的异样?!
思及此,姚昕连忙回房将那两个云合给的锦盒拿给陆洋,叫他拿给医官仔细查验里面的药丸成分和功效。
陆洋正要领命离去,又被姚昕叫住询问那十四个捐躯的侍卫是怎么处置的。
陆洋隻道收敛了遗体去城郊火葬,送骨灰回周国。
世人最为讲究落叶归根以及完整地来完整地走,唯有奔赴远疆的将士将军马革裹尸抑或焚尸余灰,隻为落叶归根。
相对于当初东征东齐的那些永留东齐的将士和那些永远留在了大周到水月的沙漠里的侍卫来说,今日的十四人简直不要太幸运。
“大人,你去哪儿?”
陆洋已经去找医官查验药丸,姚昕自然是要去找点早餐来吃,她快饿扁了。
司越却伸手拦住了她,一脸的不悦道:“大人,你昨日出府就差点酿成大祸,这几日官驿附近必然不会只是监视,为确保万一,还请您回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属下。”
“行吧。”姚昕也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人,她看了眼安安静静的高墙外,又瞥了眼司越中毒的那隻手掌心,已经恢復了往日的雪白。
随着房门的关闭,她又是一个人了。
现在静等事情的发酵,她只需要扮演好受伤的周国首使便可。
当天下午,姚昕刚用过午餐,躺在窗边的凉椅上思虑关于水月国国师库勒的事情,她已经来水月国月余,却愣是一点更多的关于库勒的消息都没有。
就连坊间对这位国师的谣言都不多,每每谈及国师,无一不是满眼的崇敬,而且大家还有意避开国师的谈资,说什么不可对国师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