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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昕手下一顿,在与少女手指相触的一瞬间不着痕迹地接走了一片小纸。
少女没说什么,喝了茶撩撩衣裙就扭着腰走了。
不一会儿,姚昕也借口说茶水喝多了要去方便一下,问了个大概茅厕的方向就溜走了。
待到无人处,打开小纸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婚。
姚昕:???
黄昏见?贴喜字的地方?挂红灯笼的地方?不可能,这整个春宵楼都挂的红灯笼!
婚——有女有昏,此刻相见比不是黄昏,那相见之人也绝对不是女子;若相见时间是黄昏,难道还会再有一个女子来寻她?
在进春宵楼前,鉴于这里的特殊,姚昕就叫司越去忙了其他事,现在只能她自个儿去寻路了。
在后院里转了个圈儿拐进了春宵楼前堂,一抬头就再次看到了圆台舞池,抬头观察了一番,忽地瞧见每扇门上都有字号,不仅门上有,红灯笼上也有。
望着五层的高楼,姚昕冥想了片刻,随即目光直直的落在一个写着“姻”字的红灯笼上。
在四楼。
一路向上,闻到的酒香和脂粉香越发淡,等走到那个“姻”字红灯笼上时,已经全然没了任何味道。
那扇门上用烫金的小字刻着多种语言,姚昕也隻认识其中一种,是“莳姻”。
她正要凑近门框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没,耳朵都还没伸过去,那门就自动打开了,差点出丑。
姚昕被吓了一跳,尴尬地看过去,却未见一人,她便壮着胆走进去瞧瞧,岂料后脚刚迈进来,那房门就自动关闭了,同时屋里的正主也露出了真容。
是个穿锦衣的主儿,男子,正对着一盘棋苦思。
“我要的东西呢?”
姚昕开门见山,既是出现在春宵楼里的男子,又是一身锦衣,还预知了她的到来,想来没错了,再加上她寻来的时候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怕徐令仪那边等不住。
那锦衣男子头戴羽冠,对姚昕的问话置若罔闻,隻一味地盯着眼前的残局,就连姚昕走到他身边都没任何反应。
姚昕等不住他这般,瞧了一眼那残局,是个黑棋尽败的局势,她直接放了一颗黑棋上去,黑棋局势瞬间明朗。
那男子抬头瞥了眼她,不语,继续看棋,眉头却越来越皱。
姚昕:???
“你好!我来拿我要的东西!”姚昕自认为自己没有过分的粗鲁。
那男子还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姚昕表示,忍不住了!
她迅速抓起一颗白字落下,本来早已扭转了局势的黑棋却因为这一颗白棋落下的缘故又瞬间转胜为败。
为什么?
羽冠锦衣的男子终于抬起头正眼瞧着姚昕,紧皱的眉头一直未能舒展,眼里的疑惑不言而喻。
“这局棋就是我创的,神来一子,我自然会破。”姚昕说得坦荡。
还不是当初兰姨把她逼急了,特意给兰姨出的一道难题,出题人苦思冥想三天三夜,解题人却只花了两个白天的时间。
当时兰姨隻评了一句:“千疮百孔。”
后来姚昕给那局棋取了个“神来一子”的名字,并出给了赫连林青,怎料赫连林青仅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他的评价是:“两败俱伤。”
往后十子,每落一子都是转败为胜,直至棋子殆尽,方为平局。
“姚昕,周国不归山人氏,十八岁便官至祝大人兼任卿大夫,使团首使,家中唯有司徒兰一亲,身边护卫司越。”
“来水月的任务之一,架空水月,任务二,杀了水月国师库勒。”
“我说的对吗?首使大人。”
他站起身来,弯着腰凑近姚昕,与她面对面,双目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把他钉死在这儿。
姚昕心跳加速,眼前人与赫连林青的眉目有几分相似,她大脑快速地运转着,能知道她这么多事情的人,绝对跟茶瓷宴和赫连林青脱不了干系。
“初次见面,下官缺失礼数,还请逍遥王恕罪。”姚昕规规整整地行了个礼。
赫连林筠顿了顿,随即大笑,“哈哈哈,姚大人好眼力,还真是没让本王失望啊。”
姚昕轻笑着看向赫连林筠,再度出声提醒道:“王爷亲自来送情报,真叫下官受宠若惊。”
快点给情报啊!!!
只见赫连林筠拍了拍手,一个黑衣护卫当即递上一封蓝边卷轴,那卷轴被他在手里转了个圈儿,随意地放在了棋局上。
姚昕的眼睛都快黏在那封卷轴上了。
而赫连林筠见此,大笑着走向一旁的玉桌,抢在姚昕开口前邀请她坐下一叙,随即就是闲适地落座。
姚昕第一次见赫连林筠,早闻此人性格阴晴不定,现在还是茶瓷宴的主人,惹不得!惹不得!
如此想着,姚昕硬着头皮坐在了赫连林筠对面,赫连林筠给她倒了杯热茶,又招呼她吃糕点,说是都来自周国皇城。
赫连林筠见姚昕对那糕点不感兴趣,一心都扑在那封蓝边卷轴上,他轻笑一声,道:“姚大人是还有什么要紧事去忙吗?这第一次与本王见面就这么急不可耐,连喝一杯热茶的时间也没有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格外理解姚昕的处境,语重心长道:“本王早就说过皇兄做事太激进,这般委任姚大人,换作是谁都会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