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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不是半真半假,而是那颗多疑的心。
看着大街上何司郎臭得要发霉的脸,姚昕不厚道的笑了。
这何司郎唯郝司郎马首是瞻,深知郝司郎生性多疑,此番闹剧,还不知道他要怎么给郝司郎解释,只怕是越解释越不清。
而那邸司郎偏偏又是个正直的主儿,始终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屑与何司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更不屑为这样的人多说几句来辩解。
这恰恰随了姚昕的愿。
郝司郎生性多疑,何司郎跟随在他身后多年,对何司郎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了如指掌,多半还是会选择相信何司郎不敢做背叛他的事情。
至此,郝司郎绝对会继续严查邸司郎,毕竟他有邸司郎管家杀害他儿子的线索。
接下来,姚昕的目标便是那水月国的第四位掌权人了——刑司衙门的主子,水月国王的胞弟,水月国的王爷,水月致。
人称致司郎。
为人正直的兵部司郎邸司郎本就与刑司衙门的致司郎走得近,两人都是刚正不阿的好官,只是邸司郎军戎出身,没有水月致的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
现在姚昕只需要小小的做些手脚,比如大街上刑司衙门的人抓捕犯人,邸司郎见义勇为,两两相遇,邸司郎热血正直的性情下毫无疑问会屁颠屁颠地跑去刑司衙门帮助调查。
这往刑司衙门去的多了,就算在衙门里邸司郎和水月致根本没有见面,那落在有心人眼里也必定是见了不少面,说了不少话,密谋了不少事。
“大人,郝司郎已经开始调查致司郎了。”
“非常好。”姚昕挑了颗红色的艳果吃,这半月的成果非常好,一切都在非常如她愿地照着计划发生,只是她此刻心里想着的却是即将要到来的流觞曲水宴,遂问陆洋:“司越还是不见踪影吗?”
陆洋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丝毫没有司越的踪迹。”
“不用找了,他就暗处,除非他自己出现,不然谁也找不到他。”
姚昕叹了口气,继续道:“明雅阁是水月最高的学府,他举办的流觞曲水宴对于刚回来的岑溪公主来说很有必要参加,这次机会不能就这样错过。”
“陆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成败在此一举。”
待他附耳过来,姚昕便将说与司越的计划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
陆洋听后也是大吃一惊,迟疑了片刻后,终是领命而去。
结交水月溪
在前往水月湖的路上,姚昕坐在车轿里看着不断倒退的人群,忽地想起大奴国使者离去的场景。
那天她并没有去看大奴国走的样子,隻以为是呼延德勒闯了祸,大奴国使团无颜再留下,这次想起这事,她才惊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大奴国那样蛮横的国度会无颜留下吗?
再者大奴国来水月国的目的仅仅只是增强一下友好交流的关系吗?
再说了,传言里她虽是被呼延德勒打得脑气震荡,但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大事。
只能说,大奴国短短四个月的外交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操持了。
对了!
大王子水月泽曾说过会在大奴国使团走时送一株灵草给呼延德勒,也不知到底送了没,想来应该是送了的,不然呼延德勒指定会闹。
那这次大奴国使团没有完成的外交到底是谁策划的?
周国?水月国?还是大奴国自己?
周国的陛下赫连林青?水月国的大王子水月泽?还是水月国王?抑或是大奴国的大王子呼延弦勒?
呼延德勒身边的大奴国首相铁弗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知不觉中已经驶出了城,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很多,或商贾赶程,或孩童嬉戏,或文侠游玩。
明晃晃的太阳当空挂着,姚昕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她没忍住还是向着车帘外的人问了句:“陆洋,你紧不紧张?”
车帘外的人没回应她,她便撩开车帘看去,又落入一个熟悉的目光里。
是司越。
撑着一柄白色的伞,穿着一身遒劲的黑衣,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帅气迷人又危险至极。
见车内之人看过来,司越只是瞥了眼她便目不斜视。
姚昕撇撇嘴,“可真是难为司越大人亲自陪我跑一趟了。”
司越没理会她,她便又自顾自地说道:“怎么,这是想通了还是想通了?”
话音一落,又司越脸色阴沉沉的,姚昕连忙闭了嘴,放下车帘,乖巧地坐在里面,一直慌乱的内心虽然还在有些紧张,但总归是安心了许多。
这场流觞曲水是水月国最高学府明雅阁举办的,来者不止水月国之人,就连其他各国不少有名的大先生也闻名赶来,上至水月的达官贵人,下至扬名一方的小吏,可谓是一场小小的盛宴。
流觞曲水宴,顾名思义,以竹为渠,水月湖水为流,甜糕美酒倾尽之,一人一句簪花小段,以诗会友。
上可结交权贵,下可载入青史,亦可扬名立万。
左右飞黄腾达,在此一举。
姚昕的胜败也在此一举。
越靠近水月湖,路上的行人越少,相反,车辇多了,两道旁也出现了侍卫。
再往前走,水月国的王军出现,远远的将水月湖四周严实地包围了起来。道上的贵人也多了,大多都是锦衣华服,却也有不少素衣轻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