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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头一饮而尽,可随即脸皱成了苦瓜,这东西怎的这般难喝。
她站起来转了几圈抄起窗下的茶壶连喝了两杯才觉得那股难以忍受的味道消了下去。
唤侍女收了碗筷后,白鹤便四处走动打量着这青门殿,古铜的柱子与地面厚重冰冷,铜纹深刻被岁月磨砺成墨色,一道道巨大的灰青纱幔绑在铜柱的挂钩上,使得殿内一览无余。
帐幔下宽大的床榻,脚下铺着柔软的黑色皮毛,角落里不大不小的木枝书架上堆放着古籍。
因上虞不会读书,是以书不多,也无关风月,都是些实用的医术兵书典籍罢了。
白鹤随手翻了一本魔界图志坐在窗下的木椅上看起来。
侍女远远望去先是一愣,诧异魔尊今日怎这般温柔。
再细看才发觉是那位美貌的神君。
……
上虞被修古叫走则去了莽荒,到时见各界尊主尽数在此。
还未及近她便看见了莽荒深处参天的火光。
莽荒是上古遗留之地,内里奇珍异兽、天险地堑都是未知,她虽是在这莽荒里长大,却也不清楚这莽荒的穷尽。
“阿虞你总算来了。”
鬼王昭易一身金凤红衣,墨发丹唇,即便六界第一美人——白鹤的母亲白凤上神来了也自惭形秽。
这六界中,唯他与上虞私交甚好。
上虞虽张狂,却不是无礼之人,对着几位尊主回礼后,皱眉看着远处的火光,眼见那火焰将暗沉沉的无尽苍穹染红了半边。
上虞皱眉道“那处该是焰海所在。”
天帝称是,话音刚落见四大神兽狼狈的滚落至面前。
“帝君,我等一过去便被热浪推开,连靠近都不能更惶提看清内里了。”
四大神兽都只能如此,上虞皱了皱眉。
“本尊亲自去看看。”
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可她的确是此中灵力最高者,身为魔界尊王,她需得对得起此身份。
“有劳魔尊了。”
“魔尊能者多劳。”
听着一句句虚伪的阿谀,上虞懒得理这些人,腾云而去瞥眼只见昭易与修古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后。
心底熨帖,迎面热浪阵阵。
上虞幻出横刀聚力一劈,开出了一条去路,昭易用灵力护在三人周身。
眼前火光愈发明亮,让人直觉得被火席卷一般。
上虞隻得以灵力开路,热浪磅礴,连呼吸之间也愈发费力。
“阿虞,别硬撑,不行就回去!”
昭易深知她的性子,怕她耗尽灵力被困在此。
眼前火光愈发明亮,三人已到了焰海边缘。
上虞曾来过此处,那时焰海隻如平时所见的海一般,边岸清晰,非是如今这不可接近的模样。
上虞眯眼看清焰海涌动,其下似乎有何东西,可若想下去以几人之力怕是不能,她不是冒进之人,却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回去。
她以灵力直直的探入焰海之内,霎时间岩浆翻滚的更猛烈汹涌,下面的东西似乎兴奋起来。
灵力一点点的试探的焰海深处,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上虞纠缠起来,可她与昭易的灵力已快用尽,她隻得猛然将灵力抽回顺着来路返了回去。
落地之时腿一软险些趔趄,好在身姿矫健,几不可察。
负手走至几位尊主面前讲述清楚所见后,她又淡淡道“以六界之力怕是无法抗衡,这莫不是测天所讲的灭世之劫?”
话音落下,几位尊主面面相觑,他们也得知了卦象之事,得知上虞将死他们可是拍手叫好,如今被她当面提起不免心虚。
看几人神色,上虞不愿与之多言,转身消失在了无边夜色里。
喝药
昭易那狭长的凤眸里失了神采,望着上虞远去的背影,独立许久。
他知晓上虞倔强,不愿有人陪在身侧,他不好违背她的意愿。
只能交代修古好好照顾他的主子。
上虞回到青门殿后罕见的不顾形象靠在门后。
下一刻只见白鹤面色发红眼神迷离,似是醉了,脚下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上虞眉头一皱,心道不妙,急忙唤侍女来,问道“她可是喝了本尊的药?”
侍女还是头一次见主子着急的模样,吓的低着头结巴道“杯子确是空了,我,我以为是您喝的。”
闻言上虞不禁扶额,挥手让发抖的侍女退下。
白鹤所喝的那杯难喝至极的汤汁正是上虞的药,原本一齐送来却不成想上虞被修古叫走,误打误撞进了白鹤的肚子。
上虞常头痛少眠,老医师给她开了药让她觉得不适时饮一杯,这药性霸道,对她而言药效极好,可常人喝了便会如醉酒一般,且会情绪不稳,闹腾的厉害。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关上门,刚转过身白鹤就已到了跟前。
她去焰海一遭耗费了太多灵力心神,白鹤扑倒她怀里时她不由得往后趔趄了两步,狠狠的撞到了门上。
她咬牙忍过,轻声哄着怀里神智不清的人“去睡可好?”
怀里人却摇头“不好,要等女魔头回来。”
一双含情眼因醉意泛着水光,娇俏的脸颊微红,上虞前所未有的伸手摸着她的头,柔软微卷的墨发在指间有了温度。
“我回来了,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