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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她没死?她还……活着?”
她满怀欣喜又小心翼翼,生怕只是一刹那的幻象,生怕会失望。
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昭易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原她是只是奔着寻具尸骨来的……
随即只见临渊殿前一道白光闪过,昭易看着她的影子心底泛起失落。
他似乎明白阿虞为何放着他堂堂鬼王不选,非要这么一个毫不懂事的神君。
便正如此刻,他不可扔下鬼界去寻她,而这位神君却可,她太过干净,干净的无需背负任何东西。
换做他站白鹤的视角,他何尝不会如此做,可他终究不是。
缘分太过奇妙,世人总觉得情深抵不过合适,却又不甘局限于合适。可谁又知合适的人就不是那情深之人。
山崩地裂也权当相拥覆灭时的一场烟火,便如她二人神魔对立、同为女子,隔着天堑鸿沟也不愿放下。
昭易自嘲的笑笑,丢开脑海中的虚妄。
怎会有这种想法……即便自己真与白鹤一般洒脱,阿虞亦是不会有旖旎心思的,她哪里会是在意能否去寻她,她想要的不过只是白鹤这般干干净净的人。
而白鹤正欣喜若狂的欲到凡界去寻上虞,却忽觉胸口闷疼。
她与白凤之间有着血契灵约,若母女有一方有性命之忧,另一方则会胸口闷疼。是当年她在凤凰城时太过顽劣,白凤怕她出事才结下的,这还是头一次对白凤有所感应。
她心底发慌,急忙转身回神界去,事出紧急她分身乏术。
想阿虞在凡界应暂时安稳,可母亲……
神界一如既往的肃穆庄严,她寻着指引到了神界深处巨梧树上凤凰城的所在。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可胸口传来剧痛,无暇容她多想,她隻得飞快的进了凤凰城,她进去的一瞬间城门立即闭合,沉重古老的城门发出吱扭的一声,以往落日金辉笼罩的繁华街道空空荡荡 。
她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何危机,她也顾不得去想,她隻想找到母亲。
深吸了口气,循着悠远缥缈的钟声她来至在了凰族戒律堂前,见族人整整齐齐的归满了原本空旷的堂前青灰石板空地。
而戒律堂前三丈高的刑架上束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
她展开双翼衝过去为白凤挡下了带着雷电的一鞭。
她疼的闷哼一声,心疼的看着昏死过去的母亲,洁白的羽毛纷纷扬扬落下,血打湿羽毛,顺着纹路一滴滴的往下掉,她满头冷汗,召出长剑狠厉的望着刑架前小人得志的青冥。
“该死的杂种!”
随即闪着寒光的长剑上灵力涌动,霎时间风云涌动,灵力随着剑锋所指汹涌而出。
她虽算不得上虞那般无敌,可她也是这神界之中的佼佼者,这一剑青冥决躲不过去!
可下一刻的景象无人料到,青冥毫不在意的笑着,轻轻抬了抬手便召来了十数个人挡在他面前。
都是凰族的高手,并不费力的挡住了她这一击。
白鹤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几个熟悉的叔叔伯伯,却发觉他们眼里毫无以往的温和,只有杀气凝聚的狠戾。
一瞬间如沉深海般无助,她咬牙愤恨的看向青冥“你这混帐到底做了何!”
青冥得意的起身,笑的肆意张狂,头顶那一撮绿毛也同他按捺不住的情绪一般翘了起来,活像个凡世大街上打人的疯子“我给他们通通下了噬心咒,看谁再敢看不起我!”
噬心咒吞噬人的心魂,将人变为施咒者的傀儡,却保留了意识,是以受控者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在作何,即便不愿,却由不得自己。
杀人不过头点地,青冥无疑是要诛心。
破解之法唯有施咒者魂飞魄散。
白鹤不知她离去的半日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就成了这般模样。要杀青冥于此刻孤立无援的白鹤无疑是太过艰难。
回首看了眼仍昏迷着的母亲,看她身上已伤痕累累,不知遭受了青冥何等的羞辱,母亲这般骄傲的人……
她如何受的了。
心里的无助不断扩大,可她又知自己决不能崩溃,心里上虞的影子闪过,那个傲骨如竹的身影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耳边传来青冥轻佻的话音“别看了,白凤她被下的可不只噬心咒,不出三刻她必死无疑。”
看着那双染血却仍美的震撼的双翼,青冥眼里的光芒愈发闪亮,“要救她,你……跪下来求我。”
他话音轻浮的就像在吹一吹指甲里的灰尘。
白鹤知他在故意折辱,心里也算计过了她衝出去搬救兵的胜算。
不禁苦笑了笑。
青冥与太子靖是一条船上的脏东西,在神界她已是孤立无援。
更何况母亲还在他手里……
认命的闭上了眼。
阿虞……当初傍上你这尊大佛却不知好歹,如今举目无亲才念起你的好。
才明白你在旁人眼里是善亦或是恶又有何妨,对我是实打实的好就已足够,可怪我愚钝,不懂珍惜……
慢慢的收起了长剑,收起了双翼,跪在地上做了待宰的羔羊。
往日的天之骄子,光耀夺目的白鹤上神直直的跪在了她口口声声大骂的杂种面前。
莫名脑补到了杀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