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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在上虞怀里蜷着身子瑟瑟发抖,上虞睁开凉薄的眸子思忖片刻,幻化成了真身。
异样的柔软包围在周身,白鹤诧异的睁开了眼,正对上凶狠的狼眼,硕大的身躯将她包裹的严实,毛茸茸的柔软皮毛让她倍感温暖,不禁伸出手摸向那最为柔软的肚腹。
白鹤笑得恣意,把脸埋在那柔软厚实的皮毛里,出乎意料的,嗅不到一丝腥臭的气息,只有一股温热的日光晒过的味道。
她抬头笑的眉眼弯弯,上虞闭目躺倒不理会她,内心只是冷眼轻蔑的一句“傻子。”
白鹤却好奇的打量着,不安分的摸来摸去,她倒是见过凶神恶煞的狼妖,只是不曾见过这么英姿飒爽的。
到最后睡着时紧紧的抱着上虞的真身,毛茸茸温软的触感,好像抱着一团棉花。
当时晚春傍晚的暖风里,满是潇洒肆意,一支红艳如血的月季傲然绽放,花比春意娇,艳压百花。
桃李失色,杜鹃低头。
一匹母狼踏着刚绿的山坡走到了她身旁,一轮落日,夕阳余晖散落,披了一身的辉光。
曾经梦里的场景在这小周天轮回里实现。
她骄傲的散着清贵的花香,郁而不浓,甜而不腻,阵阵香气往人心里钻,带着寒冬过后的暖,带着夏日未达的凉。
这匹母狼被她勾引了过来,鼻尖在她的花蕊轻嗅,湿润的鼻尖蹭到她娇嫩的花蕊,惹得她一阵痒。
而后她就在她脚下卧着,安安静静的守着她过了一日又一日。
看过初升的旭日,看过晚夜的凉月。
这匹母狼可恨至极的在她的刺上蹭痒,在自己身上粘上了她银灰色的狼毛。
就在某一个傍晚,像上虞出现的傍晚,她修成了人形。
不得不说这妖界的弱肉强食是她不曾见过的,这里不见人烟,处处是未经雕琢的天然之景,莽莽荒原,郁郁野林,处处暗藏杀机。
她一个长的极美又灵力低弱的小妖自是难免被人掳掠,好在她身旁有上虞护着她。
这匹野狼早就修成了人形,只是受伤才以真身行走月余,而后又因陪伴她一直化作真身,此时见她修成人形,自己也恢復了人身。
上虞不爱说话,她总没话找话的和她坐在一起并肩看夕阳。
可没几日,那隻丑恶的狮子精就趁着上虞不在将她掳走。
这七世轮回,虽每一世都不长,可每一世却都不得善终,她想谋求一个好结果,可是无能为力。
醒来时听着上虞还睡着的粗重呼吸,她握着她的狼爪轻轻摩挲着。
蓦然对上睁开的狼眼,她尴尬的笑笑,看着她变回人形。
单薄的黑衫垂坠感极好,勾勒着不算饱满却玲珑有致的身材,领口处露着釉白的肌肤。
长发披散着,却看不出以前的温婉。
白鹤痴痴的看着比站在混元殿上还要内敛的人,心里怜爱,挪动着身子挨近她,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阿虞,我真的好想与你同在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剪烛西窗。”
真的就想停留在这一刻。
她累了……
她追至第一重天是她对上虞的挚爱,她第一重天为救她被凌迟,是她拯救爱人的赤忱。
可凌迟之刑太痛了……
她怀着第一重留下的伤痛与深爱走进了第二重天。
虽无第一世的轰轰烈烈,可在尽力让她爱上自己时当真心累,自己好像一个脸上刷着白粉的丑角。
她等待着,等待便如同被食人蚁一点点吞噬的无助。
等到一旨圣意,她在这陌生的世间看不见了光,在黑暗将她吞没的最后一刻,光隻给她留下了一道光影。
她逃出深宫,循着光划过的痕迹,逃亡千里,背弃信仰,只看见了她一眼。
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麻木不了她那颗鲜活的心。
她隻觉得冷,她隻觉得痛。
是她的无能,母亲在樨木林受难,生死不知,阿虞一缕孤魂轮回小周天,她更不知父亲身在何处。
凤凰城的兄弟姊妹们都成了青冥那个杂种的手中刀。
秘宝又落于双羽之手,她不知如何让双羽救下六界,更是无能为力。
一桩桩一件件,是带着刺的铁链在她心上越捆越紧,磨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她当真好无助……
每晚那些生离死别的梦,总将她困的找不到方向,直到睁眼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上虞,尽管是在异世,她也觉得还能坚持下去。
她还可以。
只要她不死,她就一定还可以。
娇美的脸庞染着浓重的忧愁哀伤,那么违和,看的人心里裂了缝一样的疼。
上虞嘴角动了动,吞咽了下,从嗓子里干涩的挤出来个“好”字。
风云涌动,妖的狠恶狡猾是骨子里的,就像魔的偏执暴戾。
狼族与狐族开战,上虞作为翘楚自是被召唤回去参战。
她不曾带白鹤去,怕她受伤。
让小狼妖悉心照顾,又布下了结界。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白鹤在洞里百无聊赖的和小狼妖说着话,小狼妖嘴甜,一口一个阿嫂,白鹤好奇的问他上虞从小就是这么一副霸道冷酷的性子么
小狼妖摇头道“据说阿姐小时候也是极好说话的,可后来阿姐的阿父阿母被狐族害死了,阿姐孤零零的一个人常被人欺负,就变了性子,对你霸道看不得你对旁人亲近就是怕你说不定哪天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