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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顶流下的水柱,银珠飞溅,水声澎湃,而勉喾触碰到白鹤的脉搏在指下越发有力。
魂魄已归体了……
“鬼王,白鹤回来了!”
昭易伸指摸向白鹤颈间的脉搏,果然,魂魄已归,那阿虞呢……
他望向莲生池冷潭内的那抹身影,飞身凌空踏水而去,指尖触及上虞那冰冷的皮肤时,心蓦然一痛。
可指尖下的脉搏让他喜极而泣,活了!上虞活过来了!
看着她呼吸胸腔的起伏,昭易殷切的看着那苍白的面容,唇上渐渐浮现了一丝血色,随之,只见那长睫微动,杏眸慢慢张开,那琥珀色的眼眸仍是那么冷静泠然。
昭易眼眶发热,扶起她的肩,望着她的眼,只是看她那隐忍的眼神无需她开口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奈且怨念的叹了口气“别找了,看你那儿样……出息……白鹤在那边,我抱你过去。”
上虞是刚回魂的人,此时虚弱的像易碎的琉璃,像是房檐上的积雪,仿佛下一刻便会塌下去,粉身碎骨。
昭易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走出了寒气逼人的莲生池,入目便是白鹤那欣长的身姿。
上虞满眼渴求,一年的牢狱之苦,死生诀别,白鹤七重的誓死度化,一时间她不知如何才能排遣这一腔愁思。
到白鹤面前,昭易放下她,自觉的拉着勉喾的衣领往外走,勉喾被拉的一个趔趄,嘴上直嚷道“鬼王你走这么急作何?”
昭易唇角勾起邪狞的笑着,另一隻手轻摇着折扇“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浓情蜜意,你掺和什么,没点眼力劲,不闲自己多余?”
勉喾反应过来,霎时间噤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光线偏暗的洞内只剩下了二人,白鹤心不在焉的看着地面,不知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上虞见状隻得按捺下心底的情绪,盯着她视线不肯移开片刻。
“对不住,是我连累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白鹤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故作不耐烦的吸了口气,笑意敷衍道“其实小周天内我后悔去救你。”
一句话,像利刃刺穿上虞的肺腑,霎时眼里涌上了泪水。
她蹙眉垂眸忍着泪意,内疚的手足无措。
“对不住……”
看见她这副样子,白鹤心软的再说不出那些原本已到嘴边的伤人之言,看着她那发红的眼眶,无助的眼神,她还是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别哭,等等我。”
等心底怨念破碎,再爱上你。
久别的爱人抵挡不住肢体的触碰,上虞一把攥住了白鹤为她擦泪的手,随即紧紧抱住了她。
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呢喃“鹤儿,我好想你。”
紧紧抱着白鹤的肩,额头朝白鹤颈窝里拱,轻轻抽泣着“我知晓你爱我……知晓的。”
白鹤也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在小周天流了太多的泪。
她安慰的拍了拍上虞的背,待她平复情绪后二人并肩往外走去,外面昭易与勉喾已等待多时。
“多谢昭兄,上虞无以为报。”
昭易风流的浅笑笑,不正经道“那不如以身相许?”
上虞脸红了红,瞥眼见一旁的白鹤神色冷漠,似是对昭易的话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失落。
倒是勉喾跳了出来,义愤填膺道“小白鹤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儿,你还要惦记,真是老不正经。”
闻言,昭易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大胆!信不信本座把你剁碎了喂临渊里的恶鬼。”
勉喾丝毫不向强权低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见昭易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当即站到了上虞背后。
“嫂子救我。”
这一声嫂子喊的极没骨气,羞得上虞脸上发红,还不曾有人如此唤她,不过若是让勉喾喊妹媳妇,他这么怂人一个自是万万不敢,虽白鹤与他年纪相仿,可架不住她这媳妇是魔尊上虞啊,即便是堕凡的魔尊,那她也是上虞啊。
昆仑
上虞替勉喾解围道“勉喾你带鹤儿去歇息,我与昭兄有话讲。”
这话说的怪异,一时间勉喾与昭易都有些怔愣,白鹤倒是淡然,冷声唤勉喾“还不快走!”
昭易也顾不得和勉喾较真,在未曾走远的二人身后喊到“去无名山腰的木屋。”
随即不解的看向上虞“你与白鹤怎的了?闹别扭?”
怎会让勉喾带着自己的媳妇儿走,反而自己留下跟他一个大男人言谈。
上虞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她被宠着长到这么大,还是个孩子 ,突经如此变故,心里一时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昭易听了不禁笑她“你倒是会为她开脱,你还未有她大时就历经千夫所指,毁天星柱,腥风血雨里登上王位,怎的未曾受不了?”
上虞瞥眼看昭易一脸讥讽,不禁好笑的摇摇头“你我怎能和她一样,我是个没人疼的野孩子,你是阴谋诡计里长大的鬼王,本就无心,何来心里难过。”
昭易鄙夷的冷哼一声,折扇慢摇“你就护着她罢,她敢给你甩脸色也是你自找的,自讨苦吃。”
上虞不理会他的嗔怪,隻道“我是有正事要与你说的,小周天走这一遭我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的内丹,那座山绵延千里,高万仞,覆白雪,貌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