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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羽同样难以接受的落下两行清泪。
她都干了些什么。
自己做了旁人的手中刀,将上虞伤的体无完肤,一次次将她逼死,一次次说着冰冷无情的话伤害她,却为杀父仇人做事。
还有白凤,她不由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被鸣风及时搀住。
她的晚棠竟是死于一场设计。
这便是天道么。
她们自诩尊贵,却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
连生死爱恨都不能决定。
唯独修古剑指颛影“毒妇!你害的她好苦。”
七尺男人热泪滴滴滚落“你害她毁天星柱受天谴,害她被逼自保杀害六界英杰留万世骂名,害她痛失所爱十万年孤寂,又害她集血祭愧对魔界九万英灵,害她被爱人误解伤心,害她堕凡害她惨死,害她牢狱之苦……”
“今日我纵死也要为她报仇!”
修古失声痛骂,却被鸣风拦下。
“不可白白送死。”
颛影见状只是嗤笑“这可不怪我,怪的是你们自己,不够信她,怪的是你们自己的自私狭隘。”
上虞这半生活在颛影布好的棋局里。
白鹤为上虞吃尽苦头也不过是她闯进了这盘棋分担了上虞的宿命。
颛影甩了甩衣袖笑道“到此为止罢,你们也该上黄泉路了。”
说罢她命令黄沙巨人举起武器如同刽子手一般对众人行刑。
死亡一步步逼近。
众人犹如困兽。
白鹤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上虞。
猛然间一声惊雷炸响。
焰海翻起滔天巨浪衝破集血祭结界,瞬间淹没了莽荒边缘,岩浆火焰快速的蔓延,不出三日,六界便会化为一片虚无。
白鹤笑笑,眼看着上虞睁开了眼。
只是那双眼眸里不是爱人的温柔。
上虞慢慢站起身来,冷漠的环视一遭。
她看着太子靖身躯里颛影的灵魂,讥笑“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龌龊!”
白鹤知道,苏醒的不是上虞,是苍咒。
只见她不耐烦的动了动脖子,一掌挥出,颛影召出的黄沙巨人顷刻间又化为一捧黄沙。
她问道“是你自己死,还是我帮你?”
颛影不甘心的朝她攻击,却被上虞轻而易举的挡住。
黄沙弥漫,那个死寂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上虞不耐的将靖打断了手脚,随手做了个结界将颛影困在其中。
而她负手站在凤凰城门前。
“白鹤,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许你一命,站到我身边来。”
众人都看着白鹤,白鹤却不曾动。
上虞,不,是苍咒。
她自嘲的笑笑“果然不论是上古纪元还是当今,尔等都不肯站到吾这一边。”
她失望的转身欲走,颛影像条狗一样被她牵着。
讽刺至极,天上下起了血雨。
白鹤蓦然出声“阿咒,不是不肯站在你那边,我的使命本就是守护六界,六界将亡我也该陪葬。”
苍咒闻言转身,满面怒气“你在逼我饶恕六界么!”
白鹤却淡然道“非也,你受过的冤屈我不知,我也不劝你宽容大度,我只是无法看着一众亲友死在我眼前,而我独善其身。我未曾逼你,你若站在我的立场也该知我的难处。”
“花妖,你休要得寸进尺!”
苍咒冷漠无情,半分都不似上虞的面冷心热。
白鹤笑的惨淡“阿虞,我会在青门殿等你,三日后不论生死,不论你来亦或不来,我都不怪你。”
她唤的是上虞,不是苍咒。
她转身走了,留下被血雨染红的背影。
萧索,悲凉。
白凤与凤凰族人回了凤凰城,而苍咒牵着颛影将她踢入了焰海。
傍晚,血雨已浸透了每一寸土地,所见之处红的刺目。
苍咒一纸天书下九重,六界三日内必会在被焰海吞噬。
“皎皎,天书下九重,三日后一切灰飞烟灭,你可害怕?”
“不怕,这一生本就不值得,唯一的好处是有你。”
“那来生我们不做姐妹,我做男子来娶你可好?”
“不好,不论做什么,我都想嫁给你。”
“来世我不会再欺负你。”
“欺负也可,许你的特权。”
凡界落了一场雪,大周皇宫内夜夜笙歌,黄金撒了一地。
末日前已无人在意金钱名利,青楼酒馆内座无虚席,纵酒欢歌,当街斗殴,凌辱妇女,杀人报仇之事太多太多。
官府已然是不管了。
人性丑恶,显露无遗。
大梁已经亡了,常森与穆离留在了大周,常森娶了皇室的一个郡主,温婉贤良,穆离嫁了宫内的女官,做了一个小小的禁军守卫。
娘子军也被武时月收编为京都禁军。
“阿离,怎么在台阶上坐着?”
“下雪了,想看看。”
“……”玉娘默默坐在穆离的身边。
“你身子弱,别冻着了。”说着便要拉她进屋。
玉娘却笑笑“我像她么?”
穆离看着一本正经的人气笑了“有两分相似,可我爱的是郑玉娘,进屋。”
玉娘却拉她坐下“不妨再看一场雪。”
穆离靠在她肩头,在她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来世要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