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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意识的寂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般都是自己把自己玩死,又或者是强大的外部入侵者蓄意破坏。
但它不同,它是被杀死的!
被自己的子民杀死的!
稍加测算,主神就看到了这个一身反骨的小老虎,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的小老虎。
好奇心驱使主神时不时就会关注一眼这个小世界的发展,终于等到她降生。
为了近距离观测这个特殊案例,她把意识投射到一隻小狐狸身上呆在她身边。
一开始的态度是什么呢?主神慢慢回想,是样本,是实验体,甚至把小老虎当做一个病毒。
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是个病毒,竟然可以抵御世界意识投下的暗示。
不听话的玩偶,必将受到惩罚,命运的愚弄从此开始。
不输不赢的战果显然不能让庆国上下满意,当年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小将军被上书弹劾再次弃用。
丢了两座城的男主却一路花团锦簇,受到西楚上下大加讚赏。
毕竟,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呀!别人家的男子还在后院侍弄花草呢,他已经上战场与庆国的少年将才打个五五开了!
叶宁一边看着她刀口舔血大伤小伤一路拚杀,另一边的男主游走在皇帝王爷军机大臣数个女人之间,隻觉得不忿又憋屈,“这是什么狗东西?除了勾引女人,他还会什么啊!用的也都是鬼蜮伎俩!”
没错,但是好用。
这一沉寂又是三年,直到庆和帝病入膏肓撰写遗诏的时候才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
权臣当道,幼帝羸弱,需要有一个人来做活靶子挡住所有伤害,小沈伊川这样的孤臣再合适不过!
现在的沈伊川只有四个字评价,不堪为君。
在小沈伊川心里,却是,内忧外患,当以社稷为重。
西楚卷土重来,连破七城,群臣举荐摄政王帅军出征,以达到争权夺利的目的。
小皇帝力排众议,留下了小沈伊川,却不是看透了这帮权臣的心思,而是对摄政王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好家伙,又来一个!叶宁幽幽转头,“行啊你!”
沈伊川哼笑一声,挑眉,“你接着看。”
哪怕屡次严厉拒绝,这隐秘还是不胫而走。
谁会去怪一个只有十几岁的皇帝呢?
一定是摄政王以美色蛊惑幼主,更何况,她年轻的时候就有违人伦。
男主兵临上京。
朝臣却还在放肆攻讦摄政王,好像只要把这罪名按死,亡国之祸就不是他们的错。
连白狐狸也成了污点,民间盛传摄政王也是狐狸精变的!
小沈伊川带兵死守城门的时候,因爱生恨的小皇帝在朝臣的死谏中勉为其难下旨,言道一切皆因摄政王霍乱超纲而起,愿献出此人以求西楚撤军。
身后的宫人躬着身子,举着托盘。
血溅银甲的摄政王回头看了一眼宫墙上以小皇帝为首的朝臣。
然后是城中对她怒目而视心怀怨恨的百姓。
最后是托盘里的跪降白衣。
见她不动,宫人双膝一软,大喊一声,“请摄政王弃兵卸甲,还庆国安宁!”
百姓乌泱泱的跟着下跪,“请摄政王弃兵卸甲,还庆国安宁!”
最后是身边抗敌的将士,“请摄政王弃兵卸甲,还庆国安宁!”
叶宁咬紧牙关,不可置信,“她,她们怎么能这样!”
摄政王没动。
宫墙上,小皇帝一个眼神,一抹白色被凌空抛下。
沉闷的声音坠地,摔死的白狐狸只是一个警告。
接下来,就是沈家的人。
摄政王压着眸子,慢慢从白狐狸的尸体上挪开,声音很轻,“我不会弃兵卸甲。”
“您,您说什么?”宫人抬眼满脸愕然,万没想到她竟敢抗命,甚至连整个沈家都豁得出去!
摄政王没再说话,转身一步一步踏上城墙,站上最高点。
“沈姑娘,好久不见。”打头阵的霍敬贤笑了,“自庆和四十六年第一次见面开始,你我已相争近十年,时移世易,当年我还名不见经传,你却早已名震四方,可曾想过今日之景?”
摄政王压低视线,眼尾微睨,神色又轻又慢,一隻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打了个手势,“阁下是?”
她自然是记得这人的。
整天盘踞在自己脑子里的魔障。
霍敬贤脸色一僵,他地位今非昔比,早不是当年战场上瘸腿奔逃的那个人,她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架势,让他恍然想起当年所有的耻辱,那些被女人呼来喝去的日子!
乍然拱起的怒火只是一瞬又消下去,眼前的这女人已是穷途末路,这不过是口出狂言而已,霍敬贤笑了笑,“连敌方首将是谁都不知道,这摄政王当的可不称职啊!以前不认识我没关系,今天之后,你该认识了,因为——”
他顿了顿,语气里压着戏谑,一字一顿,“庆帝已答应把你敬献给我。”
话一出口,就引来随行将领兵士哄堂大笑。
霍敬贤装模作样的瞥他们一眼,压下污言秽语,继续道,“都给我严肃点,那可是堂堂勾引幼主妄图篡权手段通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