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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洄之与她各坐一侧,各占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她打了一会游戏就嫌无聊,于是点开群聊。
毕业后的寝室群热闹依旧,散在天南地北的人尤在分享日常。
学习也好,工作也好,都在努力地为未来……不,光鲜亮丽只是表面,实际上各有一地鸡毛。
“洄之这几天干嘛呢,还在那个镇子吗?”
放在从前,云洄之会说:“在,并且坚定不移地啃老。”
但是现在她回:“在赚零花钱,给人做导游,一天八百。”
室友们感兴趣。
“这么勤奋了?”
“难怪感觉你很忙。”
“原来这么赚,我后悔没学个旅游管理。”
不用学,会伺候富婆就行。
这句话被她删除了。
平时开玩笑,什么话都能说,但这话好像不纯是玩笑了。
云洄之有被自己冒犯到,于是选择闭嘴。
聊完合上笔记本,那边的楚若游还在忙,她也不敢过去打扰。
于是跑到床上趴着,埋头乱想,楚若游喜欢的人真的那么好吗?
为什么他是独一无二的呢?
除了导致离婚的生理缺陷,他是不是一个非常优秀完美的人?
一定是的,能让对谁都冷淡的楚若游死心塌地,他很有本事。
他属什么呢?
什么生肖跟狗最配呢?
云洄之越想越烦躁,忘了这房里不止她一个人,拿被子蒙住头,嚎啕一声。
“鬼叫什么?游戏打输了?”
楚若游立即製止。
云洄之不吭声了,但也不动,隔着被子还能闻到房间里的栀子花香。
怕她把自己闷死,楚若游走过来把被子掀开。
她坐在床沿,架起腿,居高临下地问:“闹什么?”
云洄之无辜眨眼:“……困了。”
“小孩子吗,困了嗷嗷叫。闭上嘴巴睡觉。”
“楚若游,你以后会喜欢女人吗?”云洄之忽然问她。
楚若游失声笑起来,觉得她单纯得愚笨,死心眼吧。
“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想让我喜欢你吧?”
她扬起眼尾,调侃一句。
云洄之的心跳像被扯断了的珍珠项链,骤停,珠子撒了一地,狼狈不堪。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口。
作者有话说:
滴。晚上好。
楚若游的直接让人无所适从,云洄之从她脸上的笑意看出来她没有为难人的意思。
她是因为知道完全不可能,才说出来取乐。
所以云洄之也放松下来,嘟囔说:“我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楚若游露出无所谓来,轻拍拍云洄之的发顶:“是个聪明小孩。”
这个姿势让云洄之恍惚间以为睡在她怀里,被她哄着。
管谁叫小孩,才大几岁啊她,当老师当多了,见谁都想哄一哄。
吐槽归吐槽,云洄之当然晓得,她是聪明人,楚若游也是聪明人。
如果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下,仅仅认识三天,就赋予这段相处有的没的价值,是很愚蠢很扫兴的行为。
所以她压根不愿意喜欢楚若游,半个字也不能承认。
她只是好奇而已,好奇楚若游会不会喜欢女人,好奇她们这种跟女人不清不楚的直女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之前不喜欢,之后也不会,那么这次又是何必呢,为什么不干脆找个年轻帅气的小伙?
可能是男人更危险?而她心里对前夫还有感情,不想找男人了,所以跟女孩子玩一玩?
云洄之似乎听过一个说法,很多直男直女认为女人跟女人发生关系都不能叫做。爱。
多思无益。
过度好奇心招惹没必要的烦恼,云洄之很快醒悟,关她什么事。
楚若游她是直是弯,是好是坏,琢磨透她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她们玩得愉快就好。
不必想着朝一个陌生人走多近。
楚若游的工作没处理完,又出去接了个电话,估计怕云洄之听到太多私人信息。
接完电话她进屋,心血来潮,说今晚月色很美,她想去看月亮。
“我陪你一起。”
云洄之给她们俩喷上驱蚊喷雾,穿了件外套陪楚若游去露台。
摆着花草和书架的走廊里,她们一前一后,云洄之看着她的背影。
楚若游穿一条轻薄的长裙,行走的姿态仿佛v的女主角,让人看了会想到歌曲,爱情,浪漫,美好。
月光像薄纱一样挽着她,使她看上去柔静似水,如同夏夜的礼物。
星星撒在大山的头顶,碎而密,光芒被月色掩盖了许多。
云洄之说她经常梦见天体。
有时在旷野上观星,五颜六色的星辰是巨大的球体,拥挤在苍穹上。
有时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转角处没有房屋的空白夜空,五颗圆月膨胀在那里发着寒光。
有时梦到她拿着一枚望远镜,往里看,亿万光年之外的陌生星系陡然出现在她眼前。
还有的时候,她看见巨大的落日要落下,她拿着相机,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她醒了,她失去一张美好的照片。
云洄之一边打扇子,一边拍赶着腿边的蚊虫。
同时跟楚若游说她的这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