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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洄之坐直了跟她解释:“我们之前去景区,我买雪糕回来,听见你跟那阿姨聊天,感觉像老师。这不能说吗,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隐私,也不去查你,我就这么一提。”
原来早就暴露了,楚若游无端觉得精神紧绷。
职业被知晓,好像背上突然加了道无形的枷锁,她突然不只是楚若游,还有义务去维持职业形象。
她问:“那你怎么想?关于我的职业。”
云洄之又喝了口酒,煞有介事地聊起来:“我觉得你可能是个语文老师,不过更像是数学老师。还当了班主任吧,很会训话的那一种。”
“……”
楚若游在她耳边:“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哪个,不然我还能怎么想呢?”
云洄之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才终于明白楚若游的意思。
“你迂腐什么啊,你没伤天害理也没违法乱纪,工作结束了出来度假而已。”
她吹了个小口哨:“嘻嘻,然后被本镇花给勾引住了。”
“你情我愿嘛,大家开心就好,你不用想太多啊。”
楚若游一想也是,卸下了枷锁。
那晚她们没喝多少酒,只有微醺的感觉,后来有人来她们面前搭讪,云洄之跟他们说说笑笑,巧妙地化解一些麻烦。
被人要微信时,云洄之醉乎乎地拒绝:“我女朋友就在这坐着呢,我哪能给你微信。”
后来她们犯困要离开,出门发现大雨已经下过一场,路面积水严重。
好在雨停了,月光清澈如水,月亮被盛在积水里。
云洄之穿着凉鞋,也不怕水泡,她在水里踢了一脚月亮。
两个人在黑夜里谨慎地往回骑,后来云洄之回想起那一夜,发觉她跟楚若游胆子真大。
凌晨一点,两人都喝醉了,大雨,积水,路都看不清,还敢走。
真是荒唐。
半路开始下,车刚停进小院,大雨再一次倾盆倒下,把她们俩从头淋湿到脚。
她们赶紧往廊下跑,好像世界末日追在后头,当找到庇护所时,她们相视大笑。
然后在无人的走廊里拥抱,在闪电下看清彼此的目光。
缱绻的,温柔的,依依不舍。
楚若游轻声问:“你跟多少人说过我是你女朋友?”
云洄之坦白:“今晚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累死惹。晚安。
云洄之说得对,人不是纸糊的。
楚若游过往近三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雨是不能淋的,哪怕就是雨丝把头髮打湿一层,也要洗头吹干。
若逢大雨,要么不出门,出则要做足准备来保全自己。
这是常识。
但就有这么一个人,神经大条,像飞鸟一样自由自在。
答应带她出去玩就死活不食言,起大风仍要骑自行车去;
听她说倦了想回家睡觉,蹚水也要送她回。
路上空无一人,骑到半途,雨又断断续续下起来。
云洄之说,不要怕,最坏的结果就是淋湿而已。
“会生病。”
“不会。”云洄之信誓旦旦。
刚进客栈不久,她们就在庭院中被浇得透心凉,得到了云洄之所说的最坏结果。
楚若游从懵然到释然,跟着笑起来,在风雨里扬声说:“确实不那么糟糕。”
夜色浓郁,酒意在身体里挥发,牵手在暴雨里奔跑,意识全抛,痛快到怀疑这是不是现实。
如进一场梦,如遇引路人。
月亮躲到墨色的云层后面,清晖把乌云镀了层淡淡的银光。
云洄之迎着既密又大的雨滴抬头说:“我们比月亮还勇敢!”
楚若游当时觉得云洄之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潇洒的人,能遇见这样的人,这趟旅程无憾了。
事后却发现她就是个中二病女孩,也不知道她俩有没有扰民。
这是后话了。
她们在廊下拥抱完,忍住了接吻的衝动,上楼回房。
云洄之牵着她一步一台阶,“我记得的,我们俩第一次牵手走路,是你先主动的。”
楚若游脑子已经转不动了,随口接她话:“是吗?”
“是的!”
云洄之说:“当时我害羞,我不敢牵你,怕你不高兴呢。”
“每一步都是你先勾引我的。”
她说了句怪话。
楚若游没有反驳的力气。
进了房间,脱下湿漉漉的衣衫,她们一起进浴室衝澡。
热水把夏雨的凉气尽数掩灭,舒适和清醒注入体内,灵魂随之静下来。
“每一步吗?”
楚若游与她坦诚相见,任意欣赏她年轻漂亮的身体,“胡说八道。”
云洄之乐癫癫地哈哈,将她抵在瓷砖上吻,吻完搂住她,用最纯粹的语气说“我好喜欢你啊”。
热水没关,背景音嘈杂聒噪,这一句掷地有声。
楚若游想装作没听见,可是她的器官不由她掌控,她的唇发出声音去挽留限定版的云洄之。
“我是谁?”
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我是谁,了解我吗?
还是说,“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也只是语气词,对谁都可以说,说完了也不代表什么。
云洄之不再紧紧拥着她,退开,捧起她的脸笑:“若游,你今晚喝醉了吗,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