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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都被女神迷晕了,慕与潇却很平静,这位旧相识让她想起两件事。
1,她们两家沾亲带故但关系堪比仇人,柳墨对她少有真诚和善意。
2,几年前被酒精误导,她俩阴差阳错地过了一夜,柳墨说不要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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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外人时,书法家素手之上燃了一支细烟,问采访者:喝酒吗?
跟几年前一模一样的话,像极了存心揶揄。
慕与潇不甘示弱:喝啊。
从柳墨身畔醒来,她想,某些书法博主表面光风霁月,私下抽烟喝酒睡女人,这要是写进稿子里还不得成爆款。
柳墨吐气如兰:私人恩怨不要带进工作中。
恩怨?她自嘲地笑了笑。
暗恋一个不可能的人许多年,久到以为不喜欢了又掉坑里,在对方看来却只有恩怨。
采访结束后她不打算再见面,发现这人无处不在。
她不解:你到底想干嘛?
柳墨凝眸质问:这么喜欢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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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慕与潇执笔沾墨,按她所教笔法,在她光洁的肩下写了一个“与”字。
“墨色底下掩藏着一潭疯长的春意。”
[年下,双向暗恋。]
猝不及防,呼吸凝固住,像是听见不可思议的事情。
喜悦是本能反应,但这本能过去得极快,笑容才上她的唇角就被她收住。
云洄之又不笨,感觉出哪里不对劲,看向楚若游的表情,目露小小疑惑。
“为什么突然问我啊?”
楚若游只是问:“你想不想?”
“我当然想啊。”
楚若游说:“那就一起睡。”
“可是为什么突然能了?”
云洄之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本来以为,她这么问完,云洄之会想也不想地就答应,然后表达纯粹的欢喜,将气氛沸腾上去。
可她现在意识到,她将洄之想得太肤浅。
她女朋友不是那种不问缘由,你藏着心事为她退步,她就没心没肺接纳的那种人。
她敏感心细,虽然活泼开朗,但是没有大大咧咧到粗糙的地步。
这正是云洄之吸引人的特点之一。
楚若游在她蹙起的眉间,愈发寻到到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这种快速恋上一个人,迅速确定关系,并感觉到天生契合的情感状态,是一种不那么稳妥的恋爱节奏。
从前楚若游觉得闪恋闪婚一类的都是衝动,不经过深思熟虑做的事情,一定会后悔。
她私以为,喜欢一个人应当拿岁月去浸润和证明,去慢慢享受两个人相识相知的光阴,再顺理成章地走到那一步。
唯有经历这个过程,才能一步步确认双方到底合不合适,是不是真心喜欢。
所以,她花了漫长的时间去验证了她是真的喜欢某个人,而那个人也是真的不适合她不喜欢她。
这种“慢”现在看来毫无意义。
因此她不再将其当成正确方式,在她哥谈了个新女友,急着要结婚时,她虽然莫名其妙,但没有说风凉话,而是给予尊重支持。
哪有那么多深思熟虑,如果,就是遇到了那个人呢?
怕她离开,怕迟则生变。
如果洄之可以与她正大光明地结婚领证,恐怕她也会迫不及待将人带回家见亲戚。
想到这,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种无力感将她包围,她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证书?
或者,她在意的不是证,而是家人的目光和允许?
她还是难以走出困住她的那些东西。
任予晗对她说的那堆“理性”的话尤在耳边,仿佛风灌进喉咙,肺腑凉了半截。
心底泛起许多消极想法,可她不想将这些带给女友。
她笑了笑,轻动眉梢,不大在意似的想要反悔:“刚才被你亲昏了头,随便问问,你不愿意刚好,回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愿意愿意!”
云洄之看她这熟悉的样子反而放了点心,把握住来之不易的机会,“你去洗吧,我回屋拿趟东西就过来睡。”
“……”楚若游挣扎了下,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含蓄地说:“我明天还要早起。”
她那为难的表情让云洄之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潜台词了,有点羞恼:“我是回去换睡衣,拿眼罩、充电器过来,又没说拿那个。”
搞得跟她是小色鬼投胎一样。
楚若游眸光闪烁过去,没再言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云洄之吹着口哨回了房间,将东西简单收拾,再过来时楚若游还在洗澡。
她自顾自上了床,馋了很久的校内同床居然突然就砸下来了,比她预想得早得多。
看来楚若游的心比她想得更坚定,也比她想得更喜欢她咯。
她美滋滋地打开摄像头,在楚若游床上自拍了起来。
她头髮长了些,缱绻地搭在肩上,表情正经起来,也有些御气。
最近的皮肤状态很好,就是天冷了嘴唇容易干,得喝很多水,涂润唇膏。
不知是不是工作环境熏陶的结果,她将刚才拍下的照片与年初对比了下,自我感觉比那时沉稳端庄许多。
也有可能是她自以为是。
所以楚若游一走出来,就被她抓住问:“楚若游,你有没有觉得我变成知性的熟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