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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跟她约了晚上见。”
云洄之微笑着:“吃完饭你先去吧,我也不方便一起跟去看她妈妈。”
虽然以同事的身份完全可以,但是她心虚,楚若游肯定更心虚。
她认真地问:“予晗姐,你怎么看我跟若游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任予晗笑了一下:“若游不允许我管这件事,我不方便跟你说,到时候你们都生我的气。”
“没关系,我是诚心想听。你认识她的时间更长,这段时候也一直陪在她身边,你应该有想法吧?”
云洄之笑:“我不告诉她,就自己听听,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菜香入了鼻腔,勾起胃里的馋意,但她却没有张嘴去吃的渴望。
她感觉她四肢都没力气,只是撑着在听她最不想听的话。
任予晗点头,“你不适合若游。”
“哪里不适合呢?”
“年龄,性别,还有性格。”
云洄之笑了起来:“予晗姐,你这等于否定了我们所有。”
知道她今天气压不对,任予晗言尽于此,温声安慰:“这是我旁观者的看法,你放心,我的否定毫无用处,我只是她朋友,若游不会听我的话。”
“你也不会。”
是啊,我也不会。
她做不到冷静。
在饭后就把消息发了出去,[晚上不见了,我要去趟蒹葭,你照顾好自己和你妈妈。除夕再见。]
作者有话说:
来了,晚安。
一条窄窄的亮色长带被阳光投在窗前,稍显吝啬,未能融化着凉了的阴影。
“出事情了?”
辛瑜疑问,她正戴着眼镜看家族群的消息,二嫂说下午有时间来医院看她。
随意抬了下头,就在女儿的脸上看见没来得及藏起的茫然和惊惶。
天气还不错的冬日午后静谧平和,除了尚未恢復的身体总暗暗扫兴地表达不适,这个时间段舒服得用来午睡也行,聊天也行。
楚若游通常这时候比较放松,没工作处理的时候就看看书,但她刚才看了一眼手机,神色就不对劲了。
“没什么。”
楚若游才发现母亲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于是强装淡定:“工作上有一点小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同事。”
“嗯,你去忙。”
隻从她的解释上面,辛瑜就知道她在撒谎,说得太牵强了。
她女儿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对很多事情提前心中就有数,往往看得不重。
看得重的都偷偷放心里较劲。
别说是寒假期间出了点小事,就是她犯多大错误被开除了,她烦归烦,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好像始料未及地被谁吓了一下,又委屈又担心,没一点儿气势,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这种层次分明的小情绪,能在这个年纪的楚若游身上能看见,辛瑜作为妈有点担心,又有点好奇和欣喜。
若游脾气和性格倒是不坏,但是不爱在人面前展现,极度高兴的时候吧她要装得若无其事、平平常常,极度不高兴的时候她也能克制着隻臭脸而不大发脾气。
最近一段时间都跟医院打交道,她可能是想表现得镇定可靠,不让躺在床上的病人心里有负担,在人前都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突然流露出这个表情,就不正常。
楚若游出了病房,找到安静地方,将电话拨过去。
没人接,她一连打了几个。
她最恼的就是联系不到云洄之,没正式在一起时,这种联系不到人,焦急却无处安放的感觉就让她方寸大乱。
洄之应该不是故意不接。
不,可能是故意的,但多半不是盯着手机来电而无动于衷,而是将手机扔在哪里,索性不去看。
她就没想着再联系自己。
在被冷着的时间里,楚若游艰难地想明白一些事情。
她抗拒跟洄之坦白,抗拒了有一段时间了。
哪怕洄之已经问过她许多次,甚至猜到了很坏的情况,她还是没有直说。
她现在想想,她请假离校之前,洄之的表情就不是很好了,只不过不想勉强她。
手术之后她妈妈的情况明明还行,她通知了很多人,唯独没第一时间跟自己女朋友沟通,还想着等见面再细聊。
但是现在,洄之不要跟她见面了,要直接去蒹葭。
这就意味着洄之不想听她讲了,也意味着未来一段时间她们可能也见不到面了。
楚若游这时心里才开始发慌不止。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她来把控节奏,她想恋爱再恋爱,她想同寝再同寝,洄之总能轻松接受。
所以她没想过,洄之也会忍无可忍。
又打了个电话,还是联系不到人。
等她再回到病房,发现任予晗站在门口,似乎好奇她去了哪。
楚若游上前客气地说:“予晗姐,你不用天天跑来,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今天没事,我休息。中午出门吃了顿饭,离得近,刚好过来陪阿姨说说话。”
任予晗说完,见她心不在焉,问了句:“你不想知道谁请我吃饭的吗?”
她这么一问,楚若游立即明白了,不解地皱眉,同时眼里泛出些凉意。
任予晗看她这表情,心里苦笑,但仍平和道:“你别误会,是小云主动联系的我。她对阿姨的事情都知道了,只是找我聊聊,想问问你情况。我没多说,但也没继续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