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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新任庄主却是何人?”
“自老庄主与少庄主在祁山遇难,藏剑山庄就一直由昌黎剑首暂为代管,直至三少爷成年,方才举行试剑礼。”
“你说的三少爷,可是那个娘胎里带病,活不过极冠之年的公子越?”
“就是他,听说是鬼医柳秦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耗费三载将他给治好了。”酒肆中人言啧啧。
前来赴会的江湖人士,小部分是为了瞧一瞧热闹,看看新庄主是何模样,绝大部分自然还是为了藏剑山庄的兵刃。每一代庄主继任都需要从剑炉中选出一把兵器,赠予试剑礼上夺得头筹之人。
而这次,公子越选中的是——霸王垓下。此剑出世,引得江湖蠢动。
此剑成于垓下,故名垓下,剑饮霸王血,汇万千煞气,凶险异常,极难认主。但也正因如此,江湖英豪才会慕名而来,隻为征服此剑。
数年之前,江湖有一侠客,手执黑剑,鏖战四方,在香炉山以一敌众,一战成名。侠客与剑相依为命,手中之剑却遭人觊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一日,侠客厌倦了仗剑天涯的日子,来到藏剑山庄,将黑剑藏于寂剑炉中,隐匿江湖,再无音讯。
垓下栖身剑炉时便无剑鞘,先老庄主多次取剑无果,便命人特製一尊红木剑匣,可惜还未用到,老庄主与少庄主就死在了祁山袭王洞,剑匣便搁置一旁,直至今日。
藏剑山庄。
“还是没有找到少爷吗?”一长者怒气微噙,质问来者。
“回剑首,少爷可能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还是”几人皆是低头不语,被称作剑首之人闻言,面起怒色,“胡闹,此等大事岂能儿戏,接着找,找到马上请去祠堂。此番若是找不回少爷,你们也就不必回来了。”
“是。”众人颔首应道。
正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沈叔叔不必难为他们,小侄这不是回来了嘛”话者正是他们千寻万找的公子越。知晓是少爷归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见沈昌黎怒气未消,公子越抱拳道:“今日事,小侄之过,沈叔叔莫要动气,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昌黎见状,心思便软了,“还不快为少爷准备沐浴更衣,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说罢,府中小厮便将公子越带去沐浴。
飞云阁中,有婢女吩咐道,“少爷沐浴,不必服侍,外面候着吧。”
直待公子越沐浴完毕,一众奴仆围着他正衣冠、理发髻,上下打理。消瘦的身形竟让人顿生怜爱,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该是何等煎熬的岁月
“少爷,时辰到了。”小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你且先去,我随后就到。”公子越手扶腰间玉带,回身说道。
一袭素衣,腰跨玉带,公子越跪坐祠堂,身侧站着两位妇人,妇人手中抱有一尚在襁褓的婴孩,小家伙不哭不闹,抱着小手嘬的正欢。堂下奉有三冠,一冠草布,二冠青铜,三冠紫金飞云,少年加冠,继前人令,作后人事。
堂外,一众剑主以昌黎剑为首,见少年继冠,纷纷拜剑叩首,心中说不出的感慨。自老庄主与少庄主先逝,藏剑山庄群龙无首,日渐式微,江湖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今日,终是迎来了新的主人,他们相信,此后定会开创一番新天地。
少年堂下行三叩首,随后起身上香,眼中无波无澜。
“越儿,今后就只能靠你了。”身侧其中一位妇人泪眼婆娑道。
“母亲放心,儿子晓得该怎么做。”少年抬头看向两尊尚还崭新灵牌,说道。
原来,那妇人便是公子越的母亲,老夫人赵王氏,另一位则是其嫂沈熙,而熙夫人怀中的婴孩,便是其侄应。
“我即继任,今日便该去剑炉请剑,各位剑主可有异议。”公子越立于堂前问道。
“庄主请剑,我等并无异议,只是庄主当真要请霸王垓下。”沈昌黎答道。
“我知剑首之意,但此番,势在必得。”公子越道。
沈昌黎见少年意决,再拦也是无用,便低首道,“即如此,我等也不好再行阻拦。”
“谢沈叔叔体谅。”公子越目光一转,看向沈昌黎身后,“如此,齐安剑主随我走一趟吧。”白衣正冠唐齐安,藏剑山庄的第三把剑。
“是,庄主。”唐齐安应声。
寂剑炉外。
“庄里的剑炉我进过不少,寂剑炉还是第一次,可是要注意些什么?”公子越问道。
“说起来,与其他剑炉也无甚区别,只是那垓下剑,尚无剑鞘敛其锋芒,还需带着此剑匣去取。”说罢,唐齐安双手将匣子奉过。
“哦?这是为何?”公子越凝眉。
“自我来时,剑鞘就已分离。那剑戾气甚重,内力若是不足,很容易被剑气反噬,庄主本就旧疾在身,还是拿着剑匣稳妥些。”见公良越仍是疑惑,唐齐安便接着说道,“老庄主与少庄主走得匆忙,未来得及与您交代。此匣专门用来安置垓下,庄主大可放心。”
哀上眉稍,公子越轻点了下头,“那便随我一道进去吧。”
闻言,唐齐安跟在公子越身后,一同进了剑炉。
寂剑炉中专安置剑气难收的厉兵,也正因如此,剑炉闲置日久无人敢用。
垓下剑算是厉兵中的厉兵,一进剑炉,便能感受到周身气流变化,越往深走,越能感觉到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