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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生在空气中嗅了嗅,“你是oga吧?”
“我给你提个申请,oga可以免费治疗的。”
那医生很坚持,时星予不去,他便坐到她边上,端着饭盒唉声叹气:“我的饭要凉了。我又不能扔下你不管,我是医生你是病人。”
“我不能不管你。可是我的饭真的要凉了。”
时星予被他念得没辙,起身跟着去处理伤口。
那医生调阅了时星予的就诊檔案,发现她右肩有旧伤,记录里写道——由于高浓度信息素的注入,导致的关节骨骼2级损伤及臂丛神经轻度损伤。
不是小伤了。
他又好好瞧了瞧时星予的模样,脸上有抓痕,破了皮凝着血痂。眼框红肿,脸上有很重的泪痕,明显哭过。
唇也咬得一塌糊涂。
右肩开放性伤口,肩头一圈泛出了淤紫,身上狼狈不堪,还没有钱。
怎么想怎么不对,于是他严肃地问:“你的伤是alpha弄的吗?”如果是的话,得报警。
时星予摇头,小声道:“不是的。”
“没关系,这里是医院,你可以对我说实话。”
时星予温和又无奈地笑道:“真的不是。我没有说谎。”
“那你怎么受的伤?”
时星予没有回答。
医生将自己的电脑屏幕一转,解释道:“申请表上面得写。”
“……是不小心撞了橱柜,金属摆件掉下来,砸到了。”
时星予坐姿很规矩,伤了的手放在腿上,另一手虚虚拢住手肘。说话声音很轻。明明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总喜欢半垂着视线。
像某种胆子很小的动物。
他没再多问,时星予的身上的确没有alpha的信息素。她的情绪也很稳定,想来是有其他难言之隐,不方便同外人说。
在后台操作了一番后,他为时星予申请了治疗费用减免。
时星予肩上的口子虽然大,但不深,索性不用缝针。
主要还是牵扯了旧伤。
2级损伤除了关节疼痛、僵硬外,还会一定程度上限制关节活动,时星予的手是提不了重物的,眼下更是糟糕。
“握拳试试。”医生托着时星予的手,另一手的四指卡进她的手心。
时星予整条手臂麻木,指尖无力,看似握住了拳头,却是松松垮垮的,不用费力气便能挣脱。
“你这个要打固定了。”
时星予握着伤手问,“可以不打吗?”她最近要找工作,打固定的话,难免引起hr的误会,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那医生抬了一下时星予的手臂,才上抬一点,时星予便疼得簌簌地抖。
但这个瘦弱的oga,疼起来也是不声不响的。
他又掐着她的指尖,看了看回血情况,摇头道:“不行,多半有关节脱位,必须要做固定的。”
时星予隻好拿着单子,去拍片子,确定是关节脱位后,去诊室等着打固定。
她很安静,垂头坐着。拿着检验单的人在诊疗室里进进出出,插队的插队,争吵的争吵,而她只在叫号的时候才抬头看看。
“请145号时星予到3号诊室就诊。”
语音叫号叫了三声,她站起来,脚尖犹豫着碾了碾,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
然而走出去没几步,便停着不动了。
鼻尖的酸涩再一次涌了起来,她拚命咽着喉,试图把情绪关起来。可这一次,她做得很不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轻轻一眨就落下来了。
她头埋得更低,不愿让向晚沉看见,“你怎么……来了?”
“医院打给我,说你受伤了。”向晚沉表面冷静,其实快心疼死了。要不是怕时星予逃跑,她这会儿都想抱上去。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又伤着那侧肩膀了,怎么脸上成了那样。
“打给你……?”时星予怔怔。
向晚沉叹了口气,她靠近过去,举起手又不敢碰,便收回来,松垮地搭在腰间攥成拳。
“时星予,你是不是忘了?”她低低开口。
“我是你的紧急联系人。”
(11)
紧急联系人。时星予怎么会忘,当初填的时候,还是她自己要求的。
向晚沉问她,为什么不填家里人?
时星予没有回答,而是惨兮兮地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于是,向晚沉成了她的紧急联系人,至今不曾改过。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受这点伤,还要兴师动众地联系她的紧急联系人。
“时星予,”向晚沉喊道,“你刚刚是想走吗?”
时星予肩膀略略一缩,犯了错的瑟缩模样,让向晚沉没了脾气。
都这样了,还不乖。向晚沉叹气。
“回诊室去。”
时星予老实地跟在向晚沉身后,跟小朋友被家长领进门似的,进到诊室里。
“关节复位打固定是吧,去里头坐,在椅子上等我。”
医生一走,诊室里只剩下时星予和向晚沉。刚才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会儿安静得让时星予心慌。
向晚沉抱手站在一旁,“时星予,怎么回事?”声音冷得要命。
“不小心撞的……”
“脸上呢?”向晚沉问,“也是撞的?撞出了抓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