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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予又去咬唇,被向晚沉抬指抵住了。她的动作带着点脾气,显得不太温柔。
咬唇是时星予的习惯动作,她每次害怕或者不愿意说话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地去咬。
一直没能改掉。所以后来向晚沉总是会直接用手指抵住,不让她咬。
温凉的指尖抵在时星予的下唇线上,微微下压,压出一点儿白。
指侧擦过时星予那道反覆被时星予咬烂的伤口,轻微地磨了磨。
“时星予,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我的标记?”
alpha的委屈在释放的信息素中震颤。让人闻着都是酸涩的,是会在舌根发苦的味道。
时星予沉默了几瞬,道:“我没带手机。身上的钱都付车费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先去社区。”
向晚沉的脾气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下飞远了。
“时星予。”可是喊完这一声,向晚沉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心里清楚,时星予只是不想让这个夜晚变得更遭,所以找了个台阶。
罢了。她想,至少时星予没有将她推远,也算进步。
向晚沉呼出一口浊气,将长发往后一抚,“肯跟我回去吗?”
时星予没有回答。
向晚沉又问:“那我给你开一间房间?”
“便宜一些的旅馆就好了。”时星予说,“否则,我付不起。”
“……”向晚沉反映了几秒,差点被时星予气得炸出信息素。她明白了,时星予答应开/房,是因为她没带身份证,需要她的帮忙。
房费回头还是要打给她的,太贵的住不起,所以要去住小旅馆。
向晚沉咬了咬牙,不明白时星予为什么要跟她算得那么清清楚楚。
她隻想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于是道:“我的证件在秘书那。”
时星予点了一下脑袋,丝毫不怀疑向晚沉扯谎。
“那……还是算了。”
向晚沉想问时星予接下去想怎么办,又怕时星予说出自己解决,将她排除在外,便给出了第三个选项,“不如你跟我回公司怎么样?”
“我办公室有休息间,你在那将就一夜吧。”
怕她还有顾虑,又补充:“林澜这边我会让人看着。不会让她知道你在我那。”
见时星予还犹豫,她再逼近一步:“如果你坚持要去社区,我陪你去。”
时星予一下瞪大了眼。
向晚沉同她对视,“我不会让一个带着我标记,受了伤的oga,去那儿过夜。”
时星予拢了一下伤肩,最终败下阵来。她知道向晚沉言出必行。
她可以去到收容站过夜,没关心的,不是没去过。但向晚沉不能去。
那边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信息素交杂在一起,逼仄的空间里,空气都稀薄得可怜。
环境吵嚷,令人难眠。
所以向晚沉不能去,更不应该为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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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沉的休息室几乎是一套小房型的一室一厅。
时星予租的房,可能比这间休息室大不了多少。
向晚沉已经让管家过来帮忙整理过了,新换了床单,给时星予准备了全套洗漱用品。
睡裙买的都是草莓图案的。
时星予的脸有点红,知道向晚沉是特地按照她的喜好买的。
她的衣橱里几乎全是这样的睡衣,深深浅浅的粉色,棉麻布料,带卡通图案。
向晚沉则比她成熟的多,喜欢穿真丝成套的睡衣。颜色款式有很多,从酒红色的吊带睡裙,到烟灰色的睡袍。
她只有一套亮色系的廉价睡衣,是时星予买的,明黄色的大嘴猴。
睡裤还短了半截。
六年,原本的明黄底色逐渐暗淡,却像是随时还会拿出来穿一般,与那些昂贵的睡衣,放在同一个橱柜里。
“要是缺什么再和我说。”
向晚沉说完,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房间安静下来,时星予兀自坐了会儿。脑中控制不住地闪回今日的种种,她忽然觉得很累,累到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泛出酸楚。
肩上的伤好像跟着疼了起来。
她想躺下,可身上脏得一塌糊涂,最后缩着坐到地上。
是她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主动离职,尽快办完手续,与向晚沉划清界限,林澜便不会去纠缠。
没曾想,林澜居然越过她,自己找上了向晚沉。
时星予将发痛的额抵在床架子上,用力嗑了两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澜今天的态度,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她能去找向晚沉一次,就能去第二次、第三次……
今天能求向晚沉给她工作,明天就能求向晚沉替时星安支付医药费,后天便会求向晚沉替她们家还债。
向晚沉能拒绝几次?
她后悔了,当初既然已经那么狠心地同向晚沉分手,把向晚沉从她烂透了的生活里剥离出去,为什么又要贪图一时的靠近?
不应该的。时星予,你真不应该……
房门被叩响,打断了时星予的自怨自艾。她来不及起身,与推门而入的向晚沉四目相对。
向晚沉挑了挑眉间,双手松松地搭在腰间,“想问你吃点什么,我让人送餐过来。”
医院跑了一遭,两个人都还没吃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