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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不知道,不过看他们这么大反应,不免有些好奇,下意识地问:“她开的什么车?”
“保时捷。”
“?”
很好,他的这个实习生果然不一般,怕不是上班体验民间疾苦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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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驱车赶到南大的向晚沉再一次扑了空。
她不甘心地将图书馆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也没找到那个电子工程系的老教授。
人家存心躲,她也没办法。
火急火燎地一路小跑着过来堵人,这会儿脚上火辣辣地疼,她看了看脚跟,赫然两个大红水泡。
水泡隐隐发烫,闷在高跟鞋里一摩擦,简直是把她的脚后跟按在铁板上,痛得连皮都要撕下来。
给魏微发了消息让她来救场,结果魏微今天翘了课,人去近郊游了。
要等她回来送鞋,估计得等到明天。
左右走不了,向晚沉打算找个位置坐下,再想别的办法。
今天是周五,很多人下午没课,都泡在图书馆里,剩的位置不多,隻零星的几个。
向晚沉挑了半天,一瘸一拐地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
本以为没人,走近了才发现有人,只是趴着在睡觉。
睡得非常规矩,双手交迭,头枕在上面。脸是衝着里侧的。大概是怕自己打扰到别人,紧紧贴着墙,看上去似是要把自己整个嵌到墙里头。
向晚沉尽可能不发出动静地抽出椅子坐下。
不过那人还是被吵醒了。
图书馆的桌子是一长条的,没有特别的界限。不论是谁的手机响,整张桌子都会跟着一起震。
震动的声音传导到趴着的人耳朵里,比闹钟还要刺激神经。
那人迷迷瞪瞪地坐起来,动作一卡一顿的,想来还没怎么睡醒。
她“唔——”了一声,迷离着一双眼看过来,糯糯地衝着向晚沉喊了一声:“阿花……”
声音又轻又粘,不太清醒的音调,奶声奶气的。
喊完,不舒服地闭起酸胀的眼,又颤颤巍巍趴了回去。
这次,脸是朝着向晚沉睡的。
向晚沉的目光停留在时星予脸上,这人露出的那小半张脸被压得红彤彤的。睫毛长长平平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指去拨弄。
她睡得不舒服,又往臂弯里埋了埋。
大约过了半小时,时星予才晕晕乎乎地醒过来,她捂着胀痛的额,坐起来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睁开眼。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她用手去揉,揉得周围的皮肤红了一片。
感觉到边上有人,时星予迟钝地看过去。
她一共回了三次头,看了三遍才确认她不是在做梦。
确实是阿花??
向晚沉好笑地托着腮帮,欣赏着时星予脸上从茫然到愕然再到难以置信的表情。
嗯,最后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确实很像某种小动物。
看上去很好欺负。
但向晚沉还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时星予就自己红了脸。她往后躲了躲,背脊靠着墙面,结结巴巴地小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晚沉压了压眉尾,知道自己长得凶,但不至于把人吓得要躲她?
刚才不还软软糯糯地喊她“阿花”么?怎么现在醒了,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我刚才就来了。”向晚沉凉飕飕地说,“你还喊我阿花。”
“原来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不、不是……”时星予惶恐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同她解释,“我,我以为自己做、做梦,梦到你了……”
这么想见她?想到梦里都是她?
向晚沉压低的眉尾扬了起来,“阿花……”她念念叨叨,眼神揶揄地撇着时星予,“是因为我的信息素?”
时星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你叫什么,所以……”
所以临时给向晚沉起了这么个昵称。
阿花……听起来土里土气,要是换作旁人这么喊,多半会被向晚沉用信息素吊打。
但换做时星予那么软软糯糯地喊出口,她反倒觉得这两个字都跟着可爱起来。
刚准备接受自己的新昵称,却听时星予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不会这么口无遮拦乱喊了,你别生气……”
“?”
向晚沉抬眸撇了一眼玻璃窗,她脸上的表情有这么凶吗?
好像是有点?向晚沉不确定地对着玻璃窗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结果发现时星予垂着脑袋,压根没看她。
“你是不是鞋子磨脚了?”时星予拧着眉毛,抬起头来问她。
向晚沉咬着的后槽牙松了,她把磨肿了的脚后跟展示给时星予看,“嗯,很疼。”
时星予皱了皱脸,顺着椅子一滑,人蹲到了桌下。
双手抱着膝盖,仔细瞧了瞧向晚沉的伤处,特别认真地对她说:“磨得很厉害。”
向晚沉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反倒装了起来,不太在意地吐出一句:“还行。”
时星予从桌子底下钻回来,可能是一下起来太快,眼前有点发黑,不过只是一两秒,甩了下脑袋便恢復了过来。
她问:“你穿多大的鞋子?”
“37。”
时星予点着脑袋,“我们这里……”
她们虽然压着声在说话,但多少还是有些动静,邻座的投来不善的目光,时星予立马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