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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和时星予都把可乐当家人,她不想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有事。
“小姐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夜色,向郊区疾驰而去。
(45)
向晚沉去见了时登越。
男人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安分了不少,虽然从工地上染了一身灰,但看上去好歹有了个人样。
他看到向晚沉有些犯怵,视线始终凝在地上,时不时用手捂着后颈。
没有任何一个alpha会想要体验来自顶级alpha的压迫与信息素驱逐,这无异于自虐。
所以时登越学乖了,即便在这个年轻女人面前,也将信息素收得很好。
他嗓子坏了很久,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恭敬地喊了一声“向总。”
向晚沉没什么心情和时登越寒暄,直切主题地问了他几个问题。
时登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不敢有所隐瞒。
他刚被向晚沉扔来工地的时候,试图跑过,并没有人拦他阻他。可他很快回到了这里,哭着求着让这里的包工头重新收留他。
因为他发现,他没有自己活下去的能力。
他身无分文,时星予已经很久没有打来过钱了。他埋怨时星予,诅咒时星予,谩骂时星予,又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祈求时星予的施舍。
一直以来,他都用父爱要挟时星予,那可是他最乖巧最懂事的女儿,她每次都会对他心软的。
是向晚沉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他觉得一定是向晚沉控制了时星予,否则时星予不会这么对他。
六年了,六年的时间里时星予为他还了不少债,时星予不会就这样放任他不管的。
可现在……现在他联系不到时星予了。
都是向晚沉的错!是向晚沉让他变成孤魂野鬼,飘荡在这个城市最肮脏的角落。
其实他只是缺少一次机会!
曾经他在牌桌上,几个小时便赢了百万,那种血脉偾张的快感,让他获得了久违的作为人上人的快乐。
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曾经的欠债都可以还清!他还可以重新创业,他还年轻,还有时间!
他只需要一点点钱,一点点买筹码的钱。
他不明白,为什么林澜非要捧着她那个病秧子儿子,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给时星予那么多的压力!
他的小予不管他们就好了!
对了,他应该蹲守在林澜的身边,她总会联系小予的,到时候他就能顺着找过去了。
然而,他还没能实现这个计划,便被那群无处不在的追债人发现,此后近半个月的时间,他疲于奔命,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在快要饿死之前,他拚尽全力逃回了工地。
他见到了向晚沉身边的管家,管家给了他干净的衣服,给了他餐食,还给了一副止咬器,一盒抑製剂。
最后,在衣服的内里包着一副手铐。
时登越明白,如果他想要眼前的一切,想要有衣蔽体,想要饱餐一顿,想要做个正常人,就必须戒赌。
这是一场交易。
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资本,他需要向晚沉的庇护。
向晚沉走前,时登越问了她一个问题。
他说:“我……还有机会能见到小予吗?”
而向晚沉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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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时尚晚宴,魏微忙前忙后之余,还要随时关心向晚沉的动向。
【什么时候到?】
【你不会不想来了吧?】
【我这全都等着你呢!!!】
在她的三连追问下,向晚沉高抬贵手给她回了三个字——在开会。
切回和时星予的对话界面,她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好不容易时星予主动想要请她吃饭,偏偏赶上今天。
她的愁眉苦脸让正在台上汇报的小oga战战兢兢,会议室里一下静得落针可闻。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向晚沉衝他们摆了摆手道,“不用管我,继续说。”
说罢,她低头打字——忘了和你说了,我今晚有个应酬,要参加个晚宴。
末了还加了哭的表情。发送出去又觉得不能就这样让机会溜走,补道——换到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下午没会,可以早点回家。
时星予当然不会拒绝向晚沉。
可向晚沉还是觉得亏,手机锁了又开。
【今晚,要不要和管家一起来接我?】
时星予那边沉默了下去,久久没有发来消息。向晚沉内心忐忑,其实她知道,现在她和时星予的“和好”,是她因着自己的易感期讨来的。
她们之间的关系,如同湖面上的薄冰,覆盖在暗潮之上。
她在挣扎,时星予也在挣扎。
时星予自始至终无法根除自己潜意识里隔出的距离。哪怕是六年前的热恋期,她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向晚沉。
如今亦然。所以犹豫,迟迟没有回復。
【好不好?】向晚沉追问道。
时星予抠弄着手指,半晌才打下一行字——要是被别人看到怎么办?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向晚沉差点没气笑,散会后直接给时星予去了电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时星予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