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塑料桶用不了多久就坏了,再说总用塑料桶盛热水也不太好,还是竹桶用的久些。”
“行吧”,那年轻人像看老顽固一样看着她,“一个桶三百。”
秦小渝没想到这么贵,一时有些语塞。可那年轻人才说完价格,就遭人拍了下背。
“混球,你就这么看摊儿的?箍个竹桶三百,你去哪儿做生意要三百?”
年轻人身后走过来了个中年人,看上去应该是他爹,可那年轻人却回头叫了一声哥,委屈得揉揉脑袋,“哥,我这不是想多挣点钱么!”
他哥不理他,转头对等在摊子前的秦小渝说道,“没有那么贵,你再说说要的尺寸,我给你算算。”
秦小渝又重复了刚刚的话,那人思考了一会儿,“八十,不,七十五就中了,你先给个定金,等做好了我给恁送过去。”
“真的?”秦小渝有些惊喜,立马付了二十块钱,“我还想加个盖子,八十吧,做好点儿。”
那人接过钱,答应道,“放心吧,肯定让你满意!”
而他身后一直盯着手机的年轻人也抽空抬起头举起了个大拇指,“我哥做箍竹具可是这个!”
秦小渝达成了目的,心满意足地的回了车站,她先将买回来的蘑菇都收拾干净晾在一旁,随后将买的一大块猪脊骨洗净坐在了小火炉上,今日要做的便是火车庙这边的特色美食——三菌汤。
这里的山上盛产蘑菇,此时正是季节,除了伞盖会像钧瓷一样开裂的香菇外,还有味道格外鲜美,松树下才有长的黄鹅丁,甚至她这次还遇到了了珍贵的红菇子。
红菇号称菇中之王,在大超市里面也很难见到,价格更是高居不下,可在这里它因着数量太少,只是和黄鹅丁混在了一起,被幸运的秦小渝一起买了回来。
她也是在清洗的时候才发现这份幸运,红菇子的味道比黄鹅丁还要鲜美浓郁,光是想象就要流口水了。
蘑菇要和猪骨汤或是鸡骨汤一起炖,才能将里面的鲜味彻底释放出来,等到猪脊骨炖两个小时候,她就将骨头捞了出来,把洗好的蘑菇全都放了进去。
香菇被一切两半,黄鹅丁和红菇个头本就不大,被整个儿丢了进去。
她做好这一切,便拿起工具箱中的铁块,变了把铁锨出来,打算将小院子里的排水沟清出来,清理的时候秦小渝发现这里面原先是埋的有管道的,只不过因着年久失修,不少管道都锈化了,也没办法再用了。
好在她这是在魔法扫把将整个院子都清扫之后才来清理的,要不然怕是会遇到不少恶心的东西,就算是这样,里面残存的石头莫名其妙出现的小骨架,也让她废了一番功夫。
太阳渐渐升的高了,瓦罐里面的香气也渐渐溢了出来,秦小渝耸了下鼻头,决定休息一会儿,再品尝一下这三菌汤。
她刚坐下就听见铁门外有人砰砰敲着门,抬头一看却是臭着脸的小习路。
“咋了?”
秦小渝过去打开门,将他和另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孩儿让了进来。鼻涕娃有点拘谨,小习路却表现的很是熟稔,他抽了下鼻子,问道,“阿姨,你在吃啥好吃嘞?”
“蘑菇汤”,秦小渝指了下上面坐着的锅,“喝么?”
习路嫌弃地撇撇嘴,背着的手伸到前面来,手里握着五根毛毛狗,上面串的满满的都是蛐蛐儿,“这毛毛狗抓的多了就串不住了,你有啥好法子木有?”
他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秦小渝看,仿佛是在说,是你让我们抓的,你就得想想办法。
秦小渝想了想,从仓库里面拿出来了两个塑料壶,两个都是吕姐留下来的,一个之前是装醋的,另一个是装油的。
她在水塔下面洗着壶,打发习路去外面捡个树枝,结果他又打发了鼻涕娃去,自己则在院子里面乱转,然后就在秦小渝的身边蹲了下来。
她看了习路一眼,伸手将他手里的蛐蛐儿都接了过来,五根毛毛狗并在一起打了个死结,放在了一旁,然后让出来位置,让他洗洗被草汁染得一片青一片黑的脏手。
“一会儿还抓虫呢!”习路撇撇嘴,不想洗。
“洗了就给你啃肉骨头”,秦小渝指了下火灶旁的大碗,就见习路毫不犹豫伸出手,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
鼻涕娃也被拽着洗了手,俩人一人得了一块儿沾着点肉的脊骨,蹲在一旁一边啃一边盯着她看。
秦小渝将两个塑料壶洗干净,从仓库取了张红横幅过来,剪了两长条下来,然后用点着的木棍往壶嘴两边一捅,就出来了两个小洞,将红横幅条往里面一塞一系,两个通明包包就做好了。
“来,就这样抓吧”,她笑眯眯地将特制蛐蛐包递了过去,在鼻涕娃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敬佩。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太热写不出来
热!
菌汤是真的好喝,有一年去玩漂流在农家乐喝过
哇 黄鹅丁 鲜的掉头!
脊骨上的肉不多,两个小娃却啃得干干净净,鼻涕娃还恋恋不舍得嗦着手指头,不过两人都没再往盘子里看。
秦小渝领着他们俩去洗了手,问清楚了鼻涕娃的名字叫宝弟,瞧着时间快到十一点了,便打发他们俩走,
习路却从兜里面掏出来个带花纹的小蛋,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给你的。”
“这是啥?”秦小渝见手掌心里的白色小蛋细细长长,不像是鸟蛋,便问了句。
“不知道”,习路吸溜了下鼻涕,转头就要走。跟在他后面的宝弟倒是笑的很憨,他也从兜里面掏出来个差不多大小的白蛋塞给了她。
“这个是蛇蛋,好吃的。”
秦小渝的手一哆嗦,看着那白蛋上的花纹,仿佛是看到了两条小花蛇。她将蛇蛋放在一旁,朝着两小娃追了过去,“你们俩可别去招惹蛇,万一被咬了就麻烦了,知道了吗?!”
习路和宝弟被她拽着衣领训了好一会儿,才蔫蔫儿地应下了。
她还没来得及喝汤,就听到了上班的铃声,只能将炉子里的火调小了,匆匆忙忙去卖票了。
等她从售票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却是天边来了一大块乌云,将太阳遮住了。她盛了一碗三菌汤,享受着不时吹来的小风,品尝着来自大山深处的美味。
鲜!
肉味并不是这碗汤的主角,肥厚的香菇咬起来比肉的质感还好,被牙齿挤出来的汤汁则沾满了菌菇特又的香气,古朴又深邃,无愧他们从古地球一直生存过来的厚重历史感。
黄鹅丁则是另一种享受,它的形状有些像是没打开的小伞,味道却像是被炖煮得很香的去皮鸡腿,又香又顺滑,恨不得一口吞进去。
秦小渝喝了两碗汤,又泡了饭,连吃了两碗汤泡饭,才打着嗝开始收拾东西。她想了想,拎着一早赶集回来时候在路边捡的两个外轮胎和仓库里翻出来的麻绳和红条幅,去村口的树林里找习路他们。
习路和宝弟他们就是在这附近捉蛐蛐的,秦小渝才进树林就见到了一个才到她小腿的小姑娘,正趴在草丛中翻找着,身上背了个用农药瓶子做成的小包,里面塞满了蛐蛐。
她打眼一瞧,树林中大概有七八个小孩儿在抓蛐蛐,暂时没看到习路和宝弟。
秦小渝倒也不是来找他们的,也没有打扰认真捉着小虫的孩子们,她找了棵看起来很是结实的大树,找准一根伸出来的树枝,用麻绳量了下长度,将麻绳割成四段,用两段和红条幅一起编成了麻花辫。
一个小姑娘被吸引了过来,站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