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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书屋 > 死遁后太子火葬场了 >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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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燕珝略抬了抬头,烛火映着侧脸,眉眼显得有些凌厉,可气质却柔了下来,没有什么压迫感。

“说来话长……”阿枝嘟囔,“阿娘,你们大秦是这么叫的吧?我阿娘的阿娘是蒙古人,她与我娘的阿爹生下了我阿娘……”

她汉话说不太好,只会用简单的词汇描述。

“我阿娘的阿爹是汉人哦,所以我之前就会一点点汉话。我阿娘也有蒙语的名字……”

阿枝正准备讲,余光瞥见燕珝淡淡的神色,收住了话头,停顿一瞬。

讪讪道:“父王许久没给我取名。阿娘就给我取了个蒙语名字木其尔,是树枝的意思,大家都叫我阿枝。”

她说完,闭上嘴,见燕珝没有搭话的意思,扯扯嘴角:“殿下睡吧,我去熄灯。”

其实她还想说,李芸这个名字她一点也不喜欢。

这是临出发前,她那父王才想起,名册上没有公主的名字,随口起了一个写上。

但这也算她的名字,如果燕珝要叫芸娘,也成。

总比一口一个“你”、“喂”要强。

“那我便唤你阿枝了。”

燕珝冷不丁出声,阿枝正灭灯,房间内骤然暗了下来,呼吸可闻。

“……嗯。”

阿枝不知为何心头慌乱,摸黑躺上了躺椅。

当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的时候,她才偷偷看向燕珝。

月光洒进窗户,落在二人身上。

正巧对上了燕珝的视线。

阿枝一惊,赶紧闭上眼,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干。

“阿枝。”

“嗯?”

她下意识应声,尾音上扬,带着一丝甜腻。

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要不要来榻上,”燕珝的声音似乎像是蛊惑人的妖鬼,牵引住她的心神,“睡那里会冷。”

“不、不冷吧。”

阿枝感觉自己舌头都要打结,差点咬到。

似乎能感觉到燕珝皱起了眉头,轻吸了口气。

“可是我冷,冷到伤口有些疼。”

利用

阿枝战战兢兢躺到他身侧,生怕碰到燕珝一根手指。

榻不小,两人间起码能再睡下一个人,阿枝声音虚弱,“我真的可以、睡这里?”

“嗯,”燕珝闭上眼,“你我已然成婚,同榻而眠,天经地义。”

“……也对。”

阿枝稍稍安了些心。

她悄悄往里挪了挪,侧耳细听着燕珝没有动作,松了口气。

闭上眼睛,临睡着前,还在想他。

看来他也没有那么难相处,早先应是重伤。谁受伤生病了都会难受的吧,偶尔冷言也算正常。

直到沉入梦乡。

黑暗中,燕珝的双眼缓缓睁开。

看着毫无防备的阿枝,嘴角扯了扯,又松开,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弧度。

眼神漠然。

单纯、毫无心计、聒噪。

除了貌美一无是处,而这容貌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实乃祸国殃民之相。

娶妻娶贤,她还完全不够格。

好在她看起来心肠不坏,人也好哄,简单几句就能放下一切防备,稍微示好便能喜笑颜开。

他一早便知她在北凉不受宠,对她那乏善可陈的人生经历也毫无兴趣,更不想知道她那原是女奴的阿娘叫什么名字。

作为太子,他知道了太多的事情。

譬如她目光短浅,全然不知手上随便给出去的镯子能值多少钱,远远超出了那些廉价伤药的价格。

譬如他那好弟弟就算垂涎她的美色,也不愿娶她,甚至深夜来东宫求他,盼他能让父皇收回成命。

他当时在做什么呢……

燕珝回想,当时的他看都没看跪地痛哭的九皇子,手中上好的狼毫笔不停,淡声道:“父皇早已下旨,事关两国邦交,不是你我能动摇的。”

燕珝忽然觉得及其讽刺。

如今这个不可动摇的旨意,终于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燕珝目光落在身侧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她睡熟了,眉头皱起,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愚蠢的问题。

且先留着,她还有些用处。

燕珝转过头,不再看她。

燕珝背上的伤结痂后,阿枝才发现他的腿上也有淤青,不知是何时的伤,看起来很是骇人。

“当日跪了许久,”燕珝温声道:“不妨事,已经没有感觉了。”

阿枝扬声:“这怎生是好,没有感觉岂不更糟……”

她眉头染上忧虑,叫来茯苓说了些什么,又沉思着,准备拿些东西去换。

“拿这个砚台吧。”

燕珝轻咳几声,指了指供桌上那方砚台。

阿枝犹豫了下,摇头:“不成,你要写字的。”

她咬住下唇,亲自去箱子里又翻了什么来。

茯苓拿上东西,出门去了。

“我如今这副模样,如何写字。”

燕珝苦笑,目光坦然。

阿枝早便知道他文采斐然,上回不经意间听他说过自己读过多少书,写过多少字,还给她看了他指节上练字磨出的老茧。

她如今对他满是钦佩,毕竟她大字不识,连北凉文字都不会写几个。

“你放心,”阿枝保证,“我会给你医好的。”

“日后你仍旧可以在案前书写,这些都不要扔。”

燕珝如墨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淡得差点看不出痕迹。

点头,“好。”

东宫珍宝万千,只有这个傻到了极致的人才会真从自己的箱子里一件件往外掏,换回一些根本就不值钱的玩意儿。

燕珝看着阿枝忙来忙去,看到她抱着书册,冷不丁开口:“你想学写字吗?”

声音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一瞬。

这话非他本意,但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

或许是她前几日看见他收藏的书册时那眼中明晃晃的羡慕太过刺眼,才扰了他的心智。

按照往常,他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燕珝很快恢复了状态,看见女子明媚的,带着惊喜的眼神。

她认真点头,“想。”

半晌,试探道:“你要教我吗?”

她的眼尾有些上挑,原是一双很会惑人的眼睛。如今却看不出其中的锋芒,之前淡淡的倔强也被喜悦冲散,亮闪闪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让他心头微动,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学的。”

阿枝笑开,转身出去,盘算着如果要学写字,按照大秦的习俗,还要给燕珝准备什么拜师礼。

燕珝坐回榻上。

今日是个好天气,难得晴朗。

冬雪已化,春日要来了。

春天来得比想象中早,天虽然还寒着,却没有冬日刺骨了。

阿枝为燕珝的腿敷上药,费劲搬来炭火,放在他面前尚嫌不够,琢磨着:“下次试试茯苓说的那个,艾、艾什么。”

“艾灸。”燕珝默默提醒。

“对,”阿枝点头,“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

阿枝心满意足,燕珝不再求死,日子一天天过着,倒也没有当初想象得那么遭。

燕珝的太子之位毕竟还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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