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SnowyFurIV
「08」
snowyfuriv
白色绒毛(四)
最先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是一连串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我叫不上那些鸟儿的名字,只知道这样婉转动听的歌喉在森林中随处可见。
睁开眼睛,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美景,雨后潮湿的、带着泥土气味的清新空气顺着吹进屋内的微风扑入我的鼻息,消磨掉了头脑中剩余的最后一丝混沌。
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蓬松顺滑的银白皮毛、金光熠熠的竖瞳兽眸、獠牙利爪、尖耳狐尾、咬在后颈上的灵族标记、以及一旦成结就不断射精的犬科性器……即使只是在脑海里回放出那些画面,我依然会被羞得满脸通红。
因为这是超乎我贫瘠想象的、过于淫乱与疯狂的一夜。
我记不清齐司礼在第一次成结消退以后,又黏黏糊糊地赖在我身上做了多少次。但我知道每一次他都要把精液尽可能深地射进我体内,就好像半开玩笑间提到的“交配”、“繁衍”这些词对于这只发情的狐狸而言全部都是认真的一样。由于他的兽结总是会在高潮时勃起,做到后来,我的宫腔里已经装满了精液,再无任何缝隙可以容纳白狐的给予了,因此那些滚烫又黏稠的白浊液体便被迫被挤压出穴道,顺着我们身体相连的地方流淌得四处都是。似乎有一次,齐司礼因为太过兴奋,就这么在兽结依然膨胀的状态下狠狠地操了我一回,直径堪比两根性器的球状海绵体不停在我花径内穿梭摩擦,带来从未体验过的、濒临崩坏边缘的舒爽,我好像听见白狐说出了许多羞于入耳的荤话,比如“好舒服”、“喜欢操你”,但也有可能都是我的臆想。我真的记不清了。
翻了个身,下身处本该出现的黏腻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那里洁净干爽,未有任何液体流出。抬起手臂嗅了嗅,奇怪,皮肤上也没有汗液干涸以后产生的钝涩感,反而香香滑滑的。
思索了几秒,我只得把这一切归功于口是心非的齐司礼,他一定是在我昏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偷偷替我把身体清理干净了。
正想着组织语言感谢他一下,我却蓦然发现这间古色古香的卧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存在。料想中护在身后的银发男人、或是白毛狐狸早已杳无踪迹,仅余一席空床。
刚阳光了一小会儿的心情骤然跌至谷底,我不禁默默在内心吐槽了起来:现在的男人是流行无事后清晨主义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是一起床就不见人了……明明我还挺喜欢和他们赖在床上温存的……
白狐大概是才离开不久,房间内还残留着浅淡的檀木香气和属于动物皮毛的白麝香味道。我感觉自己的嗅觉突然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了,即使空气中充斥着来自林间花木的繁馥气息,我还是可以轻易从中分辨出齐司礼身上的特殊味道。
身体活动的时候感觉很轻盈,肌肉与关节处没有预期之中的酸涩感。我侧目瞥望,瞧见床头矮木柜上摆放着一沓迭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布料是粉嫩可爱的配色,暗示得过于明显,就像直接在上面标注出我的姓名似的。于是我伸手将其拽过,毫不客气地套在了身上,这肯定是齐司礼为我准备的替换服装。
冲进浴室草草洗漱过后,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时,我不可避免地在镜面中观摩到了自己的倒影。尽管昨夜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我几乎可以断定白狐的爪尖与利齿曾经在我身体上留下过或深或浅的印痕,然而此刻在镜中看见自己裸露的皮肤,上面却光洁如新、莹白剔透,不夸张地讲,比初生婴儿还要嫩滑细腻。
大概又是齐司礼的功劳吧。
我想他或许是使用了再生的天赋,将那些淤青和划痕尽数治愈了。
穿好衣服,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俏皮的小丸子,我推开卧室的大门向客厅走去。
这是一处空间很宽敞的厅堂,一直联通着我们昨日小酌时所在的阳台。两扇阻隔室内与室外的木门赫然敞开,丝缕清凉的山风从户外吹进屋内,弥漫出晨露与绿叶的味道。
扭头朝阳台的方向看去,我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银白身影。
狐狸已经恢复了人形,身穿一袭白衣背对着我。他站在阳台外侧的木质围栏边凝神远眺,轮廓看上去清冷疏离,像是从古时穿越而来的洁身自好、不问世事的翩翩公子,与外界水墨画作般的山林景色融为一体。前日笼罩过大地的露雨青烟已经消散,天空从阴冷转为湛蓝,新曦将连绵起伏的墨绿丛林遮盖上一层温暖的光泽,却唯独没能将男人锋利的棱角变得柔和。
他心情不好。
冥冥之中有一种直觉对我如是说。
望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出了神,尽管相隔甚远、又无法看见他的五官与表情,可我却在内心里感受到了齐司礼强烈的阴郁情绪。仿佛它们可以通过空气传播,或是顺着某些肉眼无法察觉到的、隐形的灵力脉络,直接传导进我的灵魂深处那样。
我不禁回忆起齐司礼在我后颈处做下标记时的情景,现在那块皮肤还在传出细微的火辣痛感。
也许这就是灵族标记的作用之一。
情绪相互影响、气味相互感知。我和齐司礼,在某种程度上被结合成为了一个整体。
我没有弄出任何声响,齐司礼却预判到了我的出现。他转身面向我,脸上的神色和我预想中一样晦暗不明,显得与窗外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格格不入。
银发男人双臂交迭倚靠在红木栏杆上,金眸看见我时似乎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醒了就过来吃饭,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用眼神指了指摆放在客厅中央的一张雕花木桌,顺势看去,上面正罗列着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看起来都是齐司礼亲手制作的。
越是靠近桌案,食物的香气就越是浓郁,我快步走到木桌旁边落座,在目光流连于那些上好的青花瓷盘中盛装着的各式菜色时,听见了男人轻浅的语调。
“趁热吃吧,都快凉了。”
他从阳台走回屋内,步履轻盈但却有些急促。齐司礼目不斜视,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桌上的菜肴。当他径直沿着中通的走廊掠过我身旁时,衣袖拂摆带来一阵凉风,一直从皮肤上吹进我的心底。
他变得冷淡了,闻起来也多了几分苦涩的药香。
“你去哪?”
“出去走走。”
“等…这些…这些你不吃吗?”
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与我擦身而过了,我不甘心地伸手揪住他腕间的袖口,试图将他挽留下来。
男人因为我拉扯的动作而驻足,眸光落在地面上听完了我的问句,随后巧妙又决绝地从我指腹间抽走衣物,漠然道:
“我吃过了。”
他的气息与脚步声随着消散在空气中的话尾一同远离了我的视线,最后只是瞥见男人闪着碎光的银白发丝隐没于通往下层的楼梯拐角处,诺大的古宅便又仅剩下我一个人了。
骗人。
这桌饭菜一点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他却告诉我说自己吃过了。
不知怎么,齐司礼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我心生芥蒂。明明昨天夜里还缠着我说什么不够还要、说什么我是他的雌性……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冷漠呢?发情期结束以后,我就没有待在他身边的理由了吗……
哼……笨蛋狐狸……
突然也没有了胃口。我随手抓起一块点心赌气似的塞进嘴里,还是没骨气地夸了句好吃,不过最终也就只吃了这一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