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檀鸣庭耳根还泛着红:“……晚安。”
即使被随意的举动撩得脸红心跳,檀鸣庭也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他以为是这样的,但他的心好像不这么想。
他和往常一样在洗澡后上床睡觉,和往常一样做了梦,但梦的内容,和往常不太一样。
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坏消息:他在三十多岁的年纪里,第一次做了在他青春期时都没有做过的,有颜色的梦。
坏消息:他梦到了谈惊蛰。
更坏的消息:刚才的两个消息在一个梦里。
梦境比他以往做过的所有梦都来得清晰,他之前酒后忘记的事,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记忆里。
他梦到暴雨声嘈杂,温热干燥的车后座上只有他和谈惊蛰两个人,谈惊蛰把自己的大衣和车里的毯子都盖到了他身上,他伸手去抓谈惊蛰,抓到了一手谈惊蛰毛衣上冰凉的雨水。
因为谈惊蛰不愿意盖毯子,他主动去亲了谈惊蛰,梦里的他似乎以为这是一种哄孩子的办法。他在梦里亲得很坦然,然后……
然后梦里的谈惊蛰亲了他,和他那个轻轻一碰的吻不一样,谈惊蛰吻得很用力,那是一个带了一点强制意味的,漫长到让他感觉不太舒服的深吻。
之后,谈惊蛰的手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在他的挣扎抗拒下,动作强硬地按住他。
后来是在他房间,那是第二次。
从滂沱大雨到雨声渐停,漆黑夜色一点点亮起来。
谈惊蛰是在天亮后离开的。
窗外阳光照进来,檀鸣庭坐在床上,因为下意识想起的梦抬手捂住脸,没有丝毫面对现实的想法。
他残疾的腿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那些冰凉,黏腻。他在梦里对谈惊蛰做的那些事有反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好像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他是真的很喜欢谈惊蛰。
檀鸣庭放下手,偏了偏头,目光触及床头柜,看到了上面放着的一包烟,那是之前谈惊蛰不小心落在他这里的。
谈惊蛰好像烟瘾并不大,几乎每次都是和谈家那些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吸烟,多数时候还是只点了夹在手里,一支烟能给空气抽去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也经常都进了烟灰缸。
因为这个,他也没有劝过谈惊蛰戒烟,而且他感觉谈惊蛰不像是有吸烟的爱好,更像是为了刻意给人营造一种纨绔子弟的印象。
檀鸣庭思绪微顿,忽然反应过来他又在想谈惊蛰。
他伸手从床头柜里翻出打火机,拿过烟点了一根,他觉得自己大概还是需要再冷静一下。
但因为从没吸过烟,他第一口烟就被呛到了。他弯着腰伏在床边咳嗽,眼圈因为一阵咳嗽声和他手里那根烟上升的烟雾开始泛红,又被烟熏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房门悄无声息被推开,谈惊蛰本来是听到卧室里一阵咳嗽,以为檀鸣庭真的被自己传染了,不放心才进来看看。却看到檀鸣庭趴在床上,被烟呛得咳嗽。
谈惊蛰走近,目光有一瞬落在檀鸣庭线条漂亮的腰背弧度上,睡衣下绷起的腰背因为咳嗽声在不住地轻微颤抖。睡衣下摆有些凌乱,露出了一小块肌肤,白得晃眼。
谈惊蛰伸手从檀鸣庭手中拿过那根烟,用指尖掐灭,灼痛感消退了他眼中晦暗深沉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冷静又理智。
檀鸣庭抬头看他,却又抑制不住咳了几声。
“惊蛰?”檀鸣庭又咳了几声,“你怎么会进来?”
谈惊蛰蹲下,和他对视:“我听到你在咳嗽,以为你感冒了。”
檀鸣庭避开他的目光:“我没事,只是被烟呛到了。”
“我记得你从来不吸烟。”谈惊蛰指尖掐着那根烟,像在竭力抑制着什么。
檀鸣庭没有发现:“只是突然想来一根,不是说吸烟能让人冷静吗?”
“哪里听到的胡话,”谈惊蛰把烟放到床头柜上,看着檀鸣庭还泛红的眼睛,他忽然问,“我好像闻到了一点别的味道,小叔叔,你点的这根烟,该不会是想掩盖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檀鸣庭没反应过来。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他来不及坐起来,只伸手死死地捂紧了被子,所有动作都透着一股欲盖弥彰。
谈惊蛰盯着他,见他用力到手背都隐隐显出青筋,唇角缓慢地勾起,又在檀鸣庭未发现时渐渐拉平。
“惊蛰,你,可以先出去吗?”檀鸣庭看向他,又立马移开目光。
他深觉这是他活到现在,遇到的最尴尬的事。
都怪他昨晚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
昨晚的梦都是假的,也不可能发生,至少不可能会有人一做就做一晚上。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作者有话说:
谈惊蛰:“人可以,至少该试试。”
感谢在2022-12-28 22:28:00~2022-12-30 00:3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五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栖 6瓶;期颐之年 3瓶;人理最后的aster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继承人x家主(21)
◎“他不是长辈。”◎
谈惊蛰发现檀鸣庭在躲着他。
发现这件事是在一天后,檀鸣庭从那天早上那件事后就开始避着他。檀鸣庭的动作很隐晦,没有直接让他看不见人影,平时也会交流,但却像是刻意不动声色,不引起他注意下减少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
才会让他在一天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檀鸣庭在躲着他这件事。
谈惊蛰不奇怪檀鸣庭会躲着他,不提檀鸣庭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是长辈,就算是平辈,他不小心目睹了檀鸣庭在做了那种梦后没来得及清理的现场,就算没真的看见什么,檀鸣庭都要躲他几天。
他只是有些好奇,檀鸣庭梦见了谁。
这件事只有檀鸣庭自己知道,但檀鸣庭肯定不会告诉他。
他晦暗的眸色隐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清晰。
身旁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和他闲聊:“惊蛰啊,你不是说找时间让我们见见檀总吗,你找出时间了吗?我礼服都准备好了,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谈惊蛰身形顿了顿,没说话。
旁边另有一人开口回应,带着有点夸张的笑声:“不是吧,你还准备礼服了?真的假的?你至不至于啊,这么隆重。”
“你懂个屁!”江慨离开谈惊蛰身旁,倾身看向桌子对面的人,义正辞严反驳道:“你以为你要见的人是谁?那是檀总,檀鸣庭啊,那平时是我爸才能见的人物,是跟我爸平辈的人啊,当然得隆重一点,不然他以为我不重视怎么办。”
有人被酒呛了一下,边咳边说:“你这个语气,我真的会以为你在反讽。”
“你放屁!我说的真心话。”
“像在捧杀,”温不渝咳完,缓了口气,又说,“你出去不要用这个语气提到他。”
江慨不太高兴:“凭什么,他是我偶像,我还想让他给我签名呢。”
“像个黑粉,他肯定不会给你签名。”
温不渝说完,见江慨一副要掀桌子揍人的架势,清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