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好,那我的东西呢?”蒲续白故意不依不饶。
薄西沉闻言脸色沉了下去, 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一字一顿的:“忘了。”
“真的……”蒲续白正要继续问,见薄西沉快要被他惹火了,才收敛了些, “好吧, 忘了也没关系, 那下次再还我。”
薄西沉瞥了他一眼, 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让这件事过去了, 直到下一秒他听到蒲续白懒散的声音:“那我总不能白跑一趟, 哥哥……”
“别这么叫我!我没让你来!”薄西沉恼了。
蒲续白忍笑, 正色道:“嗯,是我非要来的。”
“司机一会儿来接你吗?”蒲续白突然语气认真地问。
薄西沉迟疑了一下,回道:“不来。”
“嗯,那我送你回去?”
“不去你家吗?”薄西沉声音又低又轻。
蒲续白没太听清:“什么?”
薄西沉看着他的表情,盯了一会儿才确定蒲续白是真的没听清,不是又在戏弄他。他重复的声音还是很低:“不去你家吗?”
蒲续白凑近了一点,伸手拽着他不让他后退,说:“你声音再大一点,不然我只能再凑近一点了。”
薄西沉挣开他的手,张了张嘴,重复的话到了嘴边却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他换了句话:“你来接我不是想让我,去你家吗?”
“是想,但你看起来不太想跟我回家,”蒲续白主动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所以还是算了。”
薄西沉没说话,只是避开了他的视线,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又缓慢松开。
他余光注意到蒲续白突然转头看向别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来,正犹豫要不要跟着转头看看,就听到身后传来徐致的声音。
“续白,真的是你,你不是说不来的吗?难道你终于良心发现了,所以才主动来接我,兄弟,我好感动……”
“别感动,我没想接你。”蒲续白冷声道。
徐致的话戛然而止。
徐致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薄西沉,又看了看蒲续白,恍然大悟,而后一副痛彻心扉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和薄总站在这里单纯是在聊天,没想到,没想到啊,终究是我不配,看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
蒲续白忍笑打断他:“你下次求我,我也可以来接你。”
徐致又转头看了眼薄西沉,压低声音凑近了蒲续白问:“所以,薄总他求你来接他了?”
蒲续白伸手把他推远:“没有,是我求他让我来接他。”
徐致叹为观止,忍了忍没忍住开口说:“你完了,你没救了。”他说完转头就走,走了没两步又扭回头,左右打量了几次,又说了句,“随两百,多了没有。”
蒲续白看着徐致一溜小跑回到不远处的社团成员队伍里,才转回头,对着薄西沉说:“走吧,送你回去。”
薄西沉没跟着他走,侧头又向着徐致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看什么?”蒲续白问。
薄西沉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说:“你的室友,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蒲续白疑惑地问。
薄西沉拧了拧眉,沉声说:“他说随份子,我们没在一起,你也没求我让你来接。”
蒲续白盯着他看了几秒,看得薄西沉垂首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不怎么高兴:“你看什么?”
“没什么,你说的对,”蒲续白声音变得有些肃然,“我们没在一起,他确实不应该开这种玩笑,我会教训他的。至于求你,你如果想听我求你……”
薄西沉抬眼看向他,皱眉打断他的话:“不想。”
蒲续白和他对视,没说出口的半句话被咽了回去。他哂笑了声转身,声音漫不经心地附和:“嗯,听你的。”
薄西沉眉峰紧蹙,走到他身侧转头看他,嗓音低沉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蒲续白语调散漫:“嗯?”
“我们是平等的,你不用求我,我也没有不让你室友说。”
蒲续白目光转向他。
薄西沉不太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又低了一点:“我只是想问,他为什么那么说。”
他只是想知道蒲续白的室友为什么会开这种玩笑。
蒲续白看着他,半晌没开口。直到薄西沉被他看得越来越不自在,抬头准备警告蒲续白时,才听到蒲续白的一句:“不清楚。”
薄西沉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突然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
蒲续白凑近问他:“怎么了?”
薄西沉止住咳嗽才摇了摇头:“没事。”
蒲续白看着他的脸,伸手用掌心附在他额头上。薄西沉怔愣了一瞬,没有躲开。
“好像没发烧,”蒲续白过了会儿才收回手,“感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薄西沉说完,低头打了个喷嚏。
蒲续白:“没有?”
薄西沉嗓音低哑,眉心蹙了蹙:“可能有点感冒,不影响。”
“所以也没吃药?”
“嗯。”
蒲续白叹了口气,还想继续问,但感觉到周围刮起的冷风,他咽下了本来想问的话,只说:“先去车上吧。”
薄西沉跟着他到了车前,下意识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抬眼看到驾驶座上的蒲续白时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车门,打算下车。
蒲续白从后视镜里看他:“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薄西沉动作顿住,转头和他对视着回道:“换到副驾驶。”
“嗯?”蒲续白疑惑,“你晕车?”
“不晕。”
“那换到副驾驶干什么?”
薄西沉见他像是真的不懂,解释道:“坐在后座像是在把你当司机。”
蒲续白表情依旧疑惑:“当司机怎么了?”
薄西沉还要解释,就听到蒲续白继续说道:“在后座坐好,副驾驶不安全。”
薄西沉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松开搭在车门上的手,在后座上坐好以后,才看到蒲续白收回视线。
“你感冒几天了?”几分钟后,蒲续白一边开车一边目不斜视地问他。
薄西沉思索了一下,嗓音低沉地回复:“不记得了。”
蒲续白声音停顿了一下,又问:“那我是送你回去,还是去我那里?感冒了最好早点休息,你家离这里太远了。不过你要是真想回去……”他说着停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薄西沉,意外地发现薄西沉在他提到去他家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反感,或者其他的一些情绪,薄西沉很平静。
蒲续白又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见薄西沉面色迟疑,似是不太好意思开口,他收回视线等了会儿才主动试探:“去我那里吧。”
他用了陈述的语气,他知道薄西沉不愿意就会反驳他,但薄西沉没有开口,像是就这么默认了。
车子开进小区,蒲续白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上了楼。进门后蒲续白先去拎出了药箱,放到了客厅桌上。
“哪里不舒服?”蒲续白打开药箱,转头问他。
薄西沉看着眼前琳琅满目排列整齐的药盒,他见到了熟悉的药,伸手去拿了出来,才回道:“没不舒服,和以前一样。”
他说着把拿出来的几盒药往蒲续白眼前推了推,让蒲续白看到。蒲续白看懂了他的意思,和以前一样的症状,所以薄西沉知道自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