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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他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若非陆青帆早就查到姜子光的底细,云曦都险些信服了。

“这么说,你倒是颇有北莽人的风骨了?”云曦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没有在鄂城贪图富贵、为人走狗?”

声声质问如同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姜子光苍白的脸上。

温嬷嬷在城主府是客卿、是管事嬷嬷,而姜子光呢?认了大明人当义父、吃穿用度倚靠的是鄂城城主。

半斤好意思说八两?多大的脸哪!

杀人行凶都是投毒暗害的小人行径,扯什么家国大义的幌子!

既认罪又认命

姜子光被云曦说得接不上话,咬紧了牙关硬声道:“随你说什么!总之人就是我杀的,既被抓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骨气。”陆青帆冷嗤一声,“好一个不屈的北莽人,你且说说,这‘兑泽丸’你还有多少?在账房里又涂抹了多少?”

“什么‘兑泽丸’?毒杀便是杀了,桌上的几个账册被我涂了不同的毒……”姜子光越说越小声,迟疑的目光打量着神色骤变的众人。

饶是姜管家不住地冲姜子光摇头,却也迟了。

“看来你只是奉命行事、涂抹毒药。”陆青帆略一颔首,终于将最后一个疑团解开。

姜子光是投毒杀人的工具,主谋另有其人。

“噗,”窦烈嗤笑一声,终于得见陆贤侄说得“好戏”。

姜管家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姜子光确实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小子虽是北莽中人,却不曾在北莽待过一日,更不会知晓当年盛行的“兑泽丸”之毒。

北莽投诚之后,与鄂城往来通商、通婚,早已是被同化的大明子民。姜子光一番“大义凛然”之言,不过是为了隐藏杀害温嬷嬷的真实动机罢了。

姜子光一头雾水,不知怎得就被人发现了首尾。

云曦略显同情地望着姜子光,“你当了刽子手,却连主犯给你什么毒都不问问吗?”

“哪有主谋?凶犯系我一人!毒物也是我寻的!”

反驳完云曦,姜子光挣扎着起身冲窦烈恳求道:“城主大人,念在小人多年忠心的份上,请给小人一个痛快吧!”

还欲替主谋顶罪的姜子光彻底惹恼了云曦。

“既然你执意说毒是你寻的,敢问‘兑泽丸’所需几种药材配毒?最难寻的药引种在北莽何处?勾兑毒物时需烤炼还是晾晒草药制毒?”

一连三个问题,姜子光竟是一个也答不出。

一腔孤勇都化作了灰烬,他身上那股狠劲儿终被云曦戳散了。

半晌不曾出声的窦夫人实在累了,她挥挥手:“陆贤侄,把人证带上来吧。”

多说无益,不过是消磨掉更多主仆情谊罢了。

“遵青姨所言。”陆青帆略一颔首。

片刻后,包桂和毛三儿被冷海提溜着领子送进来。

“属下去偏厢的时候、两名嫌犯已经不见了。”冷海肃着脸启禀道:“后来属下是在外城府兵巡防人员里面找到他们的。”

在偏厢里没寻到人时,冷海就猜到这俩孙子要跑。

幸好他到得及时,把人逮住了。

“好、好啊!”窦烈怒极反笑,“本城主的府兵的势力也被尔等浸淫!当真是好谋算!”

府兵不同于仆从小厮,皆受城主亲笔调令。若无调令,不许擅自换防换岗。

可今日此时,府兵擅调之事不止发生了一次!仆从和府兵之间私相授受的事更不知几何!

窦烈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等陆青帆一行离开后,他必须得给这些猴儿紧紧皮!看看还有谁胆敢违反军纪!

云曦担忧地望着窦城主额头使劲儿蹦跶的青筋,心道城主可别一冲动打死姜子光啊!那稳妥的口供可就没了,方才的讯问成效也会打了水漂。

她的眸子悄然看向脸色越发苍白的姜管家。

快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在陆青帆的手里了。

包桂和毛三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消多问,二人主动交代了他们是如何收了姜管家的银子跑腿买药、又是如何帮助姜管家晾晒酿药的事情。

“城主大人饶命!小人只是财迷心窍、并无斗胆杀人之心!请大人饶命!”

包桂和毛三儿听说温嬷嬷是中毒身亡时就直觉不好。

虽说买草药放在平时不算大事,架不住那药方子怪气得很、制作起来还需放入不少五毒之物……二人心中难免打鼓。

加之冷海故意放出风去,说凶犯已经缉拿、毒物也已经验出,二人哪里还等得住?只得立刻收买了交好的府兵,准备蒙混离开鄂城。

可惜,这番行事也恰好落入了陆青帆的计策中。

“我按照云仵作提供的草药打听,果然在城中几个药铺里发现了药方中的药材。”沉敛如海的深眸望向云曦是满是赞赏。

多亏了她的方子。

“凶犯狡诈,在几间药铺岔开购买了制作毒物所需的药草,为了混人耳目、还特意多加了几种药材进去一起抓走。”

坏就坏在另加的那几味药跟原本需要的药材药性相克,这才惹得药铺掌柜印象深刻。

“但时隔久远,掌柜的只记得是城主府人采买,却不记得买药人的长相。”

所以,陆青帆让冷海故意放出风声,一诈偏厢内有嫌疑的小厮仆役们。

包桂和毛三儿做贼心虚、自投罗网了。

“买毒人不知毒却制了毒、下毒人负责投毒亦不知毒。凶犯满腹算计,自以为将谋害的各个环节分人去做、瞒天过海,事发时便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可惜天网恢恢,温嬷嬷早不毒发、晚不毒发,偏偏在即将见到云曦的时候毒发了。这也给众人造成了一个错误印象:凶犯是冲着云曦来的。

验毒后,云曦排除了跑偏的思路,再联系查到的线索,案子的脉络就清晰了。

“诚如姜子光方才所言,你等皆是北莽人。可你知温嬷嬷已经叛主,便想伺机杀人。”

陆青帆视线定定地望向姜管家,沉声道:“昨日宴会上,你听说了温嬷嬷有白家遗物交予云曦,未免泄露北莽秘密,你便让姜子光急急搜屋。岂料他点儿背,撞上了躲在暗处偷金的丁六。”

丁六吓得够呛,没看到姜子光的正脸就翻窗溜走了。

等赵六进院看见姜子光时,他其实才从温嬷嬷房里出来。

为了掩盖自己潜入搜房的行径,姜子光装模作样地在院子里绕了一圈,美其名曰“巡防”,出去后就跟在外间盯梢的包桂和毛三儿汇合,三人齐齐离开。

包桂和毛三儿没想到盯梢的事也被陆青帆看破,一个两个羞愧地低下了头。

“陆贤侄慧眼如炬,才没让这两个混账糊弄了去。”窦烈的怒火直达天灵盖,还是窦夫人挽住他的手臂,才堪堪让窦烈理智回炉了些。

她心中也恼恨姜管家。

数年陪伴服侍,窦夫人已然将姜管家当成了半个家人。

可正是这“半个家人”,以信赖之心、行灯下黑之事,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谋害了温嬷嬷。

“温嬷嬷回到房中后发现屋内一派凌乱,又惊又怒,又与主谋激烈对峙、气怒攻心,瞬时毒发身亡。可对?姜、管、家。”

陆青帆一字一顿,眼中寒芒迸射,一股慑人的压迫感直指姜管家。

“小人悄无声息地编织了一张大网,却没想到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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