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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八千字啊八千字)

 

可一世的君主,仅仅一夜的时间,居然就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她仿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阿姿要让她过来,却是为大不敬的孙贵妃求情。

赖柔于是诚恳地跪在地上,请求和兴帝念在孙贵妃昔日种种好处,希望饶孙贵妃一命,将她废逐太庙。

这是妥当的办法,和兴帝想。

芳嘉不能在留在宫里,这里眼多口杂,又拜高踩低,他不能明着护住她,就相当于护不住她。

但如果送去太庙,就没那么多人再盯着不放,也可保全她生活不艰。

和兴帝在事发第二日下制,废晋王启敏为江都王,圈禁于王府,非皇命不得出。贵妃孙氏则废为庶人,迁于太庙。

和兴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没再多审,就下了这道旨意。

许多大臣才刚得知此事,就已经听和兴帝下制。

有些人还为了启敏处罚力度的大小,再去谏言,但没人再关注孙贵妃。

她已经被废,心病也就算了结,至于为什么没有赐死?谁会蠢到,想在这个时候再去触和兴帝的霉头呢。

盛姿再见到孙贵妃,是事发的第五天,在容朝太庙。

她不明白,为什么孙贵妃不把身上估计所剩不多的钱留着贿赂身边人,让日子好过些,而一定要他们给自己带个消息,说希望盛姿一定要来见她。

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去了。

盛姿走进太庙后面,那里有一排很是简陋的屋子,用来给那些废逐于此的人居住。

孙贵妃就在其中一间。

盛姿走进去,发现这里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差,居然还算干净。

盛姿进屋的时候,孙贵妃正在喝什么东西,看到她来,起身笑着来迎她。

这个昔日在容朝后宫尊比皇后的女人,如今一身素服,面容憔悴。

但她还是挂着最优雅得体的笑,仿佛在这里的生活,并不能压弯她挺直的脊背。

盛姿刚想说什么,孙贵妃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带到屏风后面,示意她噤声。

啊,盛姿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架屏风。

没多一会,有脚步声进来,然后盛姿听见启斐的声音在吩咐:“你们等在这就可以了。”

有人推门进来,声音含笑,是启斐在很有礼貌地问候:“贵妃娘娘,在此可还适应?”

他此时此地叫她贵妃娘娘,讽刺之意不言自喻。

盛姿在屏风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大概并不像那天在溪边时神情激动不安如癫如狂,毕竟声可传情,他似乎连骄侮之意都不多,只是在淡淡宣告她的落败。

孙贵妃的声音没有一丝疲惫,仍是那样尊贵而优雅:“启斐,这一天,你等很久了吧。”

如果现在不是在太庙,不是刚刚亲眼看到她的样子,仅凭声音,她一定还以为,这是那个宠冠后宫的贵妃。

这样从容淡定,让盛姿都不由思附,如果异位而处,她是否能有孙贵妃一半坦然。

启斐有些慨叹:“是啊,你说得不错,我真的等了很久……足有七年。不过现在就好了,你在这里,要过的自然不止七年。余下的日子里,我阿姨受到的那些欺辱,还请你加倍笑纳。”

孙贵妃听了这话也很平静:“我找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个。”

启斐一声轻笑:“噢,对了,你传来的口信说你没有输,我确实很好奇,想着那日之后还没看望过你,所以来了。”

盛姿心道,孙芳嘉为什么同时把自己和启斐找来,难道她知道他们曾经合作,以为自己也是害她的人之一?

那为什么让自己待在屏风后面,要搞什么电视剧里那种秘密审判?那布景也不对啊,起码要蒙上遮光黑布,再找两个宫人s一下牛头马面吧,她思想默默跑路~

孙贵妃说:“我当然没有输,我要的是至尊的爱,在这一点上,我赢了你无数次。哪怕现在,他迫于压力,他选定了你为太子,依然不会为了你而处死我。”

“是啊,也许你没有输~那你猜,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不知道孙贵妃做了什么表情,又或许是过于平静,反倒让启斐觉得不快,所以刺激她道: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如果阿耶杀掉身边那些看到那天事情的人,就能保住你呢?”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读史书,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秦始皇当初一时兴起,听人建议,觉得天子所在之处不能为人知晓。有次因为觉得自己行踪言语被泄露,可是杀了当时身边所有随从。但阿耶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是至尊,他高高在上,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主持公道,也不会为喜爱的人放弃自己的圣名。你信不信,他一刻也没想过为你这样做!”启斐的声音真是玩味至极,但盛姿却仿佛从中听出了一点心酸和自嘲。

孙贵妃似乎是被这话刺激到,嗓音不再平静,而是在极力忍住颤抖:“原来、是这样……我草民布衣,确实不如、你们知道的多。但是启斐,很感谢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败给我的爱情,只是输给了他的御座。”

“至于其他,我不会给你机会挟制我的女儿,这点,你想都不要想。”

盛姿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从屏风后冲出来,却只见到孙贵妃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盛姿想起她刚才喝的那碗东西,目光看了过去,原来她早已服毒。

启斐没料到她会出现在此,有些讶然:“阿姿,你怎么在这?”

盛姿没回答他的话,看着孙贵妃逐渐无力的身体,面上满是震惊,几乎说不出来话。

孙芳嘉,这就是你让我来的目的?

盛姿把孙贵妃平放在地上,表情和心境逐渐归于平静。

启斐过去扶着她的肩,有些着急道:“不要被她迷惑,阿姿,她只是罪有应得!”

盛姿点点头,似乎是赞同这个说法:“我一直记得,是她害了你母亲。”

启斐看着她冷静的样子,心中不安,语气就更添焦烦不耐:“阿姿,别这样,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只会比我做的更狠!现在她这么容易就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盛姿更加认真地点头,她真的很认同这句话,杀母之仇,焉能不报?

“是啊,如果我是你,可能千刀万剐犹不泄恨。”

她并不像反讽,启斐慢慢放下心来。

“可是,我不想站在你的位置。”盛姿轻轻开口。

启斐眉头倏地蹙起。

她表情极为认真,“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不想像你一样。你的位置,我不想待。”

“启斐,你也厌恶这里不是吗,那请,不要拖我下水。”

盛姿说完话不再看他反应径直出门,错身时,启斐拉住了她的胳膊,但并没用力。她也没有伸手扒拉下去,而是继续往外走,直到他够不到她。

启斐眉头皱得死紧,想追出去,但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

这会他们都太激动,说出些什么伤情分的话就不好了,不如先各自冷静一下。

盛姿的喜好这么多年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最近一连串的事她太受刺激,所以又缩起壳想逃避而已,但等她想清楚了,就会知道他才是真正懂她所需与想要什么的人。

盛姿走出屋去,一瞬间眼睛被太阳耀目的光线射的睁不开。

她眯着眼看过去,发现如果想要直视太阳的光芒,就一定要忍受它带来的刺痛。

回头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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