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富察氏眉梢一喜:“额娘是女中诸葛,您说的儿媳一定?听。儿媳回去后,就开始给费扬古启蒙。他和六阿哥差不多年纪,六阿哥都会背咏鹅了,他还整天望着?厨房的大?鹅乐呵呢。”
“也别给他压力太大?。最主要的是,性子要正。”塞和里氏道。
富察氏敛眉,严肃道:“是,儿媳记住了。”
“不仅是他,你也是。你这?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还是要先把胎养好。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不着?急。咱们家里本来就没有?品行不好的,只要看好他身边的奴才,别被带移了就好。”塞和里氏道。
富察氏放松下来,她温柔笑道:“自从?额娘和儿媳说过,四阿哥和六阿哥在贵妃娘娘身边长大?,甚少与乳母相处,儿媳就用心记下了。照顾、喂养费扬古的事情,还是乳母来,但是白日里,儿媳时常与费扬古相处。别的不说,母子感?情,确实更亲近些?。”
“你这?样聪慧懂事,只盼着?时间快些?过,过几?年我这?掌家的权利,就能交给你了,我也轻松些?,当个万事不管的老太太。”塞和里氏笑道。
“儿媳还年轻,当不得重任呢。额娘您多疼疼儿媳,让儿媳躲懒个十年二十年。”富察氏说着?俏皮话。
塞和里氏道:“想都别想。好了,拿上你们院子里的东西,回去吧。进一趟宫,我这?心里高兴的很。但是,累也是真的累。到底是上了年纪,起个早,身体就有?些?受不住了。”
“额娘辛苦了。下回,儿子给额娘赶车,送额娘进宫。”博启道。
“也不用下回进宫。过几?日,你哪天不当值,陪我出?门去瞧瞧有?没有?新铺子。娘娘给了一笔钱,托我给四阿哥、六阿哥,还有?快出?生的小格格,再置办些?产业。”塞和里氏道。
“这?是应该的。哪用额娘您特意说。到时候,额娘您叫儿子一声就成。”博启道。
“六阿哥渐渐也大?了,不知道六阿哥喜不喜欢小弓箭、木剑。等?有?机会,儿子问问四阿哥或者六阿哥去。四阿哥可喜欢儿子给他做的这?些?木工呢!”博启得意洋洋道。
塞和里氏拍了一下博启的背:“胡说什么呢。六阿哥乖巧的很,不爱打打闹闹的。再者,六阿哥不比四阿哥身体强壮,弓箭、木剑这?些?,你先别做,免得六阿哥拿了,不小心伤了自己。”
“可四阿哥玩小弓箭的时候,年纪也和六阿哥差不多大?啊。额娘,你莫不是偏心?”博启道。
“不一样。四阿哥从?小就看着?稳重,让人放心。”塞和里氏道。
博启道:“四阿哥现在也还是小孩子。他连上书房都不能去,只能跟着?太子开小灶呢。”
“儿媳,把你相公带回去。我看到他就头疼。”塞和里氏不想和蠢儿子说话。
乌雅·威武也道:“你额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着?就是。”
博启耸耸肩,他就知道,他是这?个家里最没有?地位的人。
无所谓,习惯了。
“媳妇儿,娘娘赏给我的那几?匹布料,你让人快些?给我做成新衣裳。款式得是时新的,衬的我高大?威猛,俊朗丰神。”博启缠着?富察氏说话,像只憨厚又威猛的大?狗狗似的。
儿子、儿媳都离开了,庶女的东西也让人送了过去。
客厅里没有?了外人,乌雅·威武才道:“娘娘过的当真好?两位小阿哥身子壮实不壮实?娘娘的性子一向是报喜不报忧,能忍能吃的了委屈。你莫要给她糊弄过去了。”
塞和里氏道:“女儿没白孝顺你这?个阿玛。放心吧,都很好。一进永和宫,我的心就亮堂轻快了。你女儿啊,现在比还没进宫,养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娇气。”
“那就好那就好。可惜我不是个女儿身,若不然也能隔一两个月,进宫看一趟女儿了。”乌雅·威武道。
塞和里氏气的太阳穴发胀:“你浑说什么。你要是女儿身,还能有?咱们女儿?”
乌雅·威武讪讪一笑:“我去族长家坐坐。”
塞和里氏一番报喜,让乌雅氏族中精神又是一振。
族长和乌雅·威武说完话后,一家一家的去敲门聊天。核心内容就是,有?能耐的就拼死?拼活的上进努力,抓住贵妃娘娘给的机会。没有?能耐的,族里不缺一口饭吃,好好在家蹲着?,别出?门给人设了圈套,拖了贵妃娘娘的后腿。
若是哪家有?拎不清的,别怪他不讲情分,立马开祠堂,除族。
这?个时代,家族的重要性,胜过一切。
除族还不如要了他们的性命去。
于是,族里稍有?些?松动的混不吝人,立马皮又紧了起来。
不惹事,他们绝对不惹事。
至于上进的子弟,家里富庶的,族长多加鼓励,给他画一个香喷喷的大?饼。重要的是,这?个大?饼是真的有?机会吃到啊。
家里经?济捉襟见肘的,族长拿出?银子接济,也不必让人浪费时间去外头做工,半工半读。把全部精力,都用来读书科举上。
不但如此,族长还在书院里,资助了一些?家境清寒的汉人学?子。
读书人要面子,只要他们能考中了,以后当了官,十几?二十年,不说对四阿哥、六阿哥忠心耿耿,偶尔偏帮一些?就够了。
族长心里的野望,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乌雅氏渐渐有?了个大?家族的运转模式,这?就是兴盛之兆。
阮酒酒没有?想过去资助清贫学?子,如今能念的起书的,都不会过分贫寒。至少,一日三餐吃的起,衣物也能蔽体。
阮酒酒的目光,是悲悯在连水一样的稀粥都喝不起的穷苦之人,还有?被丢弃的女婴、残疾孩童。
塞和里氏每回入宫,阮酒酒都会给她一笔钱,请她代替自己去捐赠救济。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阮酒酒做的事情,没有?瞒着?康熙。
正是因为如此,康熙对她的喜爱更纯粹。
因为,阮酒酒身在云端,却能感?知底层百姓的苦难。
她的善心,没有?目的,不是为了提前投资,弄什么奇货可居、千里马伯乐。
她只是想更多一点的人,活下来。
这?个人世,或许有?许多的不美?好。但是,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尽力的活下去,多看一看人间的五光十色吧。
有?晦暗,也就会有?光亮。
她擦不去所有?的晦暗,但是可以尽量让光更亮一些?,照耀到更远的地方。
康熙有?时候,甚至觉得阮酒酒比他这?个帝王、比朝廷的官员,更有?仁爱黎民之心。她眼里所看到的,与他们都不同。
在许多年后,康熙问阮酒酒,她做这?些?,最终是为了什么。
阮酒酒道:“我不为了什么。我只是,尊重每一个生命。无论贫富、无论男女,人类的灵魂都是平等?。”
“那恶人呢。恶人也与善人平等?吗?”
“律法如头顶悬挂的利剑,若是触犯,自然落下。”
“酒酒,你是令朕骄傲的妻子。”那时的康熙,头发已半白,人躺在乾清宫的龙床上,病恹恹的,但那双帝王眼眸,依旧锐利、智慧。
如今,阮酒酒和康熙自然都不知道以后的事情。
阮酒酒做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康熙拿着?私房钱,偷偷贴补着?阮酒酒的小金库,颇有?妇唱夫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