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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没有纱帐的床很没有安全感,楚音总想着?那个?虫,怕它跑来床上,但她又?不想为此?惊动陆景灼,只悄悄翻个?身,希望自己?能快点入睡。

然而陆景灼还是注意到了?,忽然开口问:“你怎么了??”

楚音闷声道:“没怎么。”

“那怎么还没睡着??”

“……”楚音不想说。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那日?她去文殊寺之前的晚上,坐在他身侧欲言又?止的模样。

后来还是他主动询问,她才索要拥抱。

陆景灼沉默一会,伸手将?她拉过来:“说吧,到底为何不睡?”

少有的温柔瞬间?击破了?她的伪装,楚音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道:“有个?挺大的虫在墙上……”声音很低,“妾身自小就怕虫,让殿下?笑话了?。”

他想到了?楚音用?力甩衣袖的动作,宽慰道:“无事,一会我起来看看。”

“嗯,劳烦殿下?。”他精通骑射,擅围猎,定然不会怕虫。

殊不知,夜色里,太子?殿下?的嘴角已然翘起,只是她没看见。

两人相拥片刻, 陆景灼坐起身。

没?有唤任何宫女?内侍进来,他自己取火折子将蜡烛点亮。

楚音把被子裹裹紧,探出头到处找。

窗棂上方又出现了虫的身影。

“殿下, 那边!”她伸手指一指。

陆景灼持着蜡烛往上一照, 只见是条山蛩虫。

此虫比刺毛虫大,虽未长刺, 但因颜色漆黑,生有千足, 也颇为吓人?。

楚音寒毛直竖:“这不会是蜈蚣吧?蜈蚣有毒, 殿下可得小心,”顿一顿,“要不唤东凌来打?蜈蚣是五毒之一,万一殿下被毒伤如何是好?”

他?是储君,绝不能轻易涉险。

谁料陆景灼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必。”

随后补充, “这是山蛩虫。”

“殿下分得清?”楚音惊讶, “它跟蜈蚣长得很像。”

“此虫在林中?也有, 无毒。”他?少时常外?出狩猎, 不是第?一次见。

楚音便?放心了。

只是那山蛩虫被蜡烛一照, 立时又躲到阴暗处。

它脚多,跑得飞快。

陆景灼放下蜡烛, 寻找武器。

忽而发现楚音的荷包就在桌上,便?从中?取出一枚铜钱。

楚音想?到他?捡石子将石榴花打下的事。

百发百中?。

只这本领又要被拿来打虫子了。

楚音眸中?浮现笑意, 盯着神情专注的丈夫。

生怕惊到猎物,他?没?再举起蜡烛,无声?无息地环顾四周,

每一寸一每寸的看?。

房梁以上,蜡烛的光照不到, 眼睛不免有些酸涩。

伸手轻揉时,他?心头忽地生出一个?念头。

他?简直是疯了!

堂堂太子,居然?大晚上的使劲找虫子!

其实让东凌去弄一顶纱帐便?成,有必要如此费力?

他?不至于真就那么想?打虫子吧?虽然?楚音求助于他?,是挺让他?愉悦的……

但他?想?归想?,揉完眼睛并没?有放弃。

就在这时,山蛩虫爬到了一根横梁上。

铜钱在他?指尖极快的弹出。

“噗”的声?响后,虫子变成了一团汁液。

楚音离得远,看?不清。

“如何?打中?了吗?”

“打死了,”他?将蜡烛移到别处,又再次在屋内找一遍,“应该没?有别的虫子,”在床边坐下问楚音,“现在能睡着了吧?”

“嗯,多谢殿下,”她的眼眸像弯弯的月牙,“以殿下的骑射功夫打这虫当真是‘杀鸡用牛刀’呢。”

当然?。

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目光落在楚音含笑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一抚。

指尖碰触到的娇嫩叫心头滋生出柔软。

他?对待楚音确实与之前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总撒娇勾引他?……

他?得承认,楚音在那种时候是很可爱的。

男人?的目光有些深邃,也有些迷离,楚音不知他?在想?什么,正当要问,外?面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住。

陆景灼回过神,转头将蜡烛吹灭。

定是宫女?或内侍发现这里有亮光,以为他?们怎么了。

楚音小声?道:“殿下,快睡吧,明儿还得见那些农户。”

他?嗯一声?。

两人?离得很近,但并没?有抱在一起。

正各睡各的时候,他?道:“万一有虫从门缝里……”

楚音一听,自觉地躲到他?怀中?。

他?胸腔微微震动了下,将她拥紧。

次日,陆景灼如平常一样先轻手轻脚起床。

张县令本人?没?出现,派了主簿来。

陆景灼想?着楚音昨日要了鱼,就说吃鱼片粥。

秋季微凉的早晨来一碗鲜香可口的鱼片粥再合适不过。

楚音很满意,小口品尝。

陆景辰自然?也在。

睨一眼对面,兄长坐得笔直如松,举手投足间又不乏优雅,真正是储君风范,就是唇上的伤口今儿结痂了,颜色颇深,很是显眼。

兄长这个?人?不说十全十美,但向来从容自如,没?有局促的时候。

陆景辰吃了半碗粥忽然?道:“大哥,我昨儿忘了问,你嘴上怎么了?”

陆景灼没?什么反应,楚音却被呛到了,咳嗽一声?。

果然?是被亲破的……

陆景辰看?向楚音,心想?大哥一向严肃,私底下竟如此热情吗?可惜那并非缺点,他?也不能以此击败大哥。

对上他?的目光,楚音生怕他?要问自己,不免思忖怎么答。

说实话不行,说假话……

陆景灼又不是孩子,总不能说他?坐个?车撞到嘴唇吧?

实在有损颜面。

“这么小的伤口,你不必关心,”陆景灼此时开口了,“有这功夫好好琢磨下去海县,岷县的事吧。”

陆景辰:“……”

他?那次在文殊寺被妻子打到脖颈,父亲问起时他?都有些慌乱,别说亲破嘴,可兄长居然?连脸都不红一下,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

实在佩服。

见陆景辰不再继续问,楚音松了口气。

但想?到陆景辰能注意到陆景灼的伤,那些官员未必不会发现,楚音有些懊恼起来,后悔自己咬了他?,也不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她微微颦眉,只觉这鱼片粥都不香了。

等吃完饭,她将陆景灼拉到卧房:“妾身有颜色较深的口脂,要不替殿下遮掩一下?”

陆景灼:“……”

看?来二弟的话影响到了她。

可抹口脂不是更奇怪吗?

“别欲盖弥彰,我本就有家室,别人?猜到又如何?再说,那些官员只关心自己的前程,农户们只关心来年能不能丰收,真当他?们在意我的伤?”

楚音一想?也是:“妾身多虑了。”

“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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