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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对上卫琼枝,她已经往身上裹了一件寝衣,湿漉漉地包着,白玉豆腐上点了两颗樱桃,在细纱下若隐若现,因她是站在水里,在往下腰肢收细的地方,便没入了水中。

“蒋端玉已经离开了。”她道,“我等了一会儿,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裴衍舟疲倦地点了点头。

“怎么水里有股血腥味?”卫琼枝忽然发觉了什么,“你的腿……”

裴衍舟已经把小刀拔出来,又随手拿过一张巾帕,撕了一截下来绑在伤口上,算是处理完了。

卫琼枝看着他出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自顾自处理身上的水渍,又换了一套干净的寝衣上去。

出来时路过外间,裴衍舟浑身湿透坐在那里,卫琼枝拿过手上没用过的巾帕给他,才道:“去里面,我怕他们夜里窥视。”

一想到蒋端玉方才静静地站在窗外看了那么久,卫琼枝觉得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他明明可以让宫女进来通知她从水里出来,再找到藏在水里的裴衍舟。

可是他没有。

这种自己居于上风,好整以暇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仿佛一只猫在玩着手上的老鼠。

所以卫琼枝害怕他们夜里还是悄悄会过来,裴衍舟在外间便是一目了然,若藏到里面去,好歹能遮掩一番,况且已经来搜过两遍了,再搜说不过去。

共寝

◎里面一塌糊涂◎

凤仪宫, 深夜。

皇后气得脸色惨白,却仍是强撑着端坐在皇帝身边,眼眶微红, 始终没有掉下泪来。

此刻丽妃已经跪在了帝后面前, 连声求饶。

可皇后忘不了, 她方才和皇帝一起进入凤仪宫时,是如何的气焰嚣张。

她作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 竟然被一个妃子陷害和朝臣私通,并且言之凿凿, 一夜间几乎惊动起大半个宫里的禁军,其他妃子宫人亦是无数, 不得安生。

她向来行事端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万万想不到一个才入宫封妃的丽妃, 就有如此胆量颠倒黑白, 几乎一下手就要置她于死地。

而皇帝亦是令她心寒。

至少丽妃说的时候,他是真的信了, 并且调动了禁军去搜寻裴衍舟的下落。

今日若不是裴衍舟为人机敏,眼下她可能甚至没有像丽妃一样能跪在下面的机会。

打断丽妃的话语, 皇后道:“陛下,大半个晚上过去了,闹够了吗?”

丽妃想害她不奇怪, 但皇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以为竟然能用这样的事陷害她, 再细思之下, 或是上次叫了裴衍舟来凤仪宫已经落了人的眼。

她行的正坐的端, 不代表别人的心思不龌蹉。

丽妃没有这样的胆子, 一定是蒋端玉。

皇后努力不使自己去看立在下首的蒋端玉。

见皇帝怏怏不说话,皇后定了定神,继续道:“我上回是请了裴衍舟过来,但却没有见他,只是赏了些东西下去。至于我为什么要请他来,不过是想为陛下和他开解一二,陛下一味只听丽妃撺掇,否则让朝臣们寒了心恐怕不妥,更也没有声张。”

皇帝道:“是朕所为,你又怪到丽妃头上做什么?”

皇后见此时皇帝还护着丽妃,心里便是一酸。

但转念一想,今日自己没有出事已是万幸,除却生死性命,其他的也都是小事。

眼下她母家那里也已经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了,裴衍舟是没有出宫的,若再查宫门记档又有麻烦,迟早会把裴衍舟揪出来,但她母家已立刻动手把关系打通,再加上禁军中许多人与裴衍舟相熟,于是再来报时,裴衍舟已经成了早就出宫了。

这时蒋端玉道:“皇后娘娘心怀天下,自是后宫表率,可丽妃却有意陷害,不知陛下如何惩处?”

事到如今,蒋端玉知道今日之事不成,再继续也是于事无补,没必要执着于这一时半会儿。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本来就是先试试水,皇后和裴衍舟也没那么容易动。

从在凤仪宫以及周围没搜到裴衍舟行踪的时候,他就明白裴衍舟一定在卫琼枝那里,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下文了。

就算在卫琼枝那里搜到他,卫琼枝和他完全可以坚持是他二人在私通,二人本就有旧,旧事若是抖出来反而让人能够理解。

当时蒋端玉就站在窗外,他不是没想过去把裴衍舟从水里找出来,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他不敢赌卫琼枝会不会为了裴衍舟承认他们过去的关系,就算她没有说,裴衍舟躲在她的闺房中,也是说不清的事,此举反而是促成了她和裴衍舟。

蒋端玉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蒋端玉不会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既无法铲除皇后和裴衍舟,反而赔进去一个卫琼枝。

反正来日方长。

丽妃正惊恐地看着蒋端玉,蒋端玉淡然地收回目光。

丽妃生死都是他的人,自然要为他所用,这次她陷害皇后未成,若没有惩罚,恐怕皇后那边不会答应,丽妃也没有非保下不可的理由,至于罚得重不重就要看皇帝对她如何了。

皇帝沉默许久,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皇后,道:“此事是朕儿戏,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都是丽妃胡闹。这样罢,丽妃降为嫔位,禁足一月,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没有说话。

“那便如此。”皇帝摆摆手,示意宫人上来带走丽妃。

蒋端玉也立刻告退,看样子今晚皇帝会留下来陪皇后。

他退出凤仪宫,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深如浓墨的夜空,便又往卫琼枝住的方向看去。

此时,不知她和裴衍舟在做什么。

卫琼枝怕有人偷偷往里面看,便留了魏紫睡在外间,又留了姚黄今夜守着外边。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吹熄了里面所有的灯。

黑灯瞎火之中,她把自己裹成一团,至于裴衍舟,则是睡在她帐中的脚踏上。

裴衍舟身上也还是湿得一塌糊涂,即使已经擦拭过,还是无济于事,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他背靠着床沿坐着,卫琼枝稍稍睡过去一点,便能感受到湿寒的潮气。

她也不太好受。

翻了个身,她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裴衍舟的肩膀。

裴衍舟静下来慢慢又觉头昏脑胀,正在调息凝神之时,忽然感觉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怕是卫琼枝的被子甩过来,自己一身腌臜弄湿了她的被子,便往旁边挪了挪。

不一会儿,那种感觉又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

裴衍舟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卫琼枝的睡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但他又想了想,以前和卫琼枝睡在一起的次数好像确实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办完事之后他直接把她赶下床,后来她自己就懂了,也会乖乖下去了。

当裴衍舟挪到第三次,已经处于脚踏边缘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了,伸手便想把卫琼枝的被子甩上去,没想到触手却攥住一样软绵绵的东西,不同于被褥,里面还有骨骼,很熟悉的感觉。

饶是裴衍舟马上反应了过来,手里那东西已经迅速缩了回去,然后一脚往他头脸上踹了过来。

卫琼枝小声骂了一句,然后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脚。

裴衍舟沉默了,并没有道歉。

这本来就是他攥在手里把玩过的东西。

若不是他自己的错,本可以私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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