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她刚才有听到那刺客说萧峄的黑甲卫都被他们的人拦在外面了,可这里毕竟是京城,是萧峄的大本营,那些刺客拦不住黑甲卫的,黑甲卫总会冲进来的。
只是,能不能来得再快点啊!?
现在的萧峄面色发青、唇色惨白、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挂掉一样。
他可不能死在这儿啊,否则,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萧峄没有回答她,只是瞥了她一眼后,便盘腿坐下运功,不久后便逼出一口乌黑的毒血,这一口血把苏妙卿吓得不轻,连忙上前扶住萧峄惊叫道:“东平侯!东平侯!你没事吧?!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呱噪!”
萧峄吐出一口毒血后,顿觉胸口不再那么憋闷,他看了苏妙倾一眼后,从腰间摘下一把匕首扔给了苏妙卿。
“我背后中了毒镖。”
“你将毒镖拔掉后将腐肉剜掉……”
苏妙卿这才注意到一枚乌黑的十字镖深深地嵌在萧峄右肩胛骨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将毒镖拔掉……她还尚可以壮着胆子做……可是,将腐肉剜掉……
剜……掉……
一想到这个血肉模糊的场面,苏妙卿就感觉到了一阵牙酸,手中的匕首也烫得拿不住。
“我……我害怕……”
“我不行的……”
“要不……您再等等……”
“您的黑甲卫士应该快到了吧!?”
苏妙卿满脸都是抗拒,摆着手,结巴着说道。
萧峄斜睨了一眼苏妙卿,慢慢伸手拽下自己的墨色大氅毫不在意地扔在一边,随后又自顾自的解开身上玄色锦袍的扣子,除去亵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做完这一切后,他幽幽地说道:“昭狱……下半生……”
笞杖、鞭打、枷项……种种刑具再一次从苏妙卿脑海闪过。
呜呜……
狗男人!
就会威胁她!
苏妙卿美眸氤氲,看向萧峄的目光中含怨带恨。
剜就剜!
一会她动手重一些,疼死他!
苏妙卿牙根痒痒。
萧峄身材极好。
猿臂蜂腰,完美的倒三角,肌肉线条流畅而美丽,如丝绸般的墨色长发垂在腰间,说不出的俊美性感,让人脸红心跳,只是后肩胛骨处那枚乌黑的十字镖破坏了这份美感,份外碍眼。
“我……我要动手了……”
苏妙卿哭丧着脸道。
受伤的人还没怎么样,苏妙卿这个没受伤的人先要哭了。
她好怕!
会很疼吧?!
“镖上有毒,用这个垫着……”,萧峄递给苏妙卿一方雪白的素帕。
苏妙卿这才意识到那十字镖极为尖锐,她若是贸然用手去拔怕是会划破油皮从而中毒,连忙接过那方素帕,见只是说话的功夫,那伤口处的乌黑范围又护大了一圈,心知不妙,不能再耽搁了,遂狠狠心,嗓子干哑着说道:“你……你忍着点……”
“我要动手了……”
苏妙卿说完,也不待萧峄给回应,便用那方素包住十字镖露在外面的部份狠心往外拔。
那镖的镖刃扎得极深,苏妙卿拔得很吃力,她仿佛能听到飞镖划破血肉的恐怖声音,让人心里毛毛的,直想放手逃得远远的。
可是,苏妙卿无处可逃。
现在,萧峄的命就是她的命!
她只能忍着恶心继续吃力地拔,看着那乌黑的镖刃一寸寸脱离开萧峄的身体,“啵~”的一声,十字镖终于被苏妙卿一鼓作气地给拔出来了。
苏妙卿下一秒就像是烫手般将十字镖扔得远远的,那方素帕飘落在地上已被污血染黑了大半。
还没等苏妙卿松口气,就听见萧峄暗哑的声音响起:“继续!”
接下来去除伤口周围的腐肉了。
苏妙卿也发现了虽然她已经将十字镖拔了出来,但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仍是黑色的。
苏妙卿手心全是汗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匕首哆哆嗦嗦地划开萧峄的皮肉,这匕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锋利至极,只是轻轻一划,一块污黑的血肉已经掉在了地上。
“呕……”
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苏妙卿忍不住干呕起来。
“呜呜……”
苏妙卿哭的梨花带雨,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中毒的伤口处麻痹,并感觉不到疼痛,你直管动手便是。”,萧峄背对着她,气息冷然。
谁管你疼不疼啊?!
她这是害怕!
刚才心里发的狠,想着一定要让萧峄疼死的心思早就飞到九宵云外去了,她现在满心都是快点结束这场凌迟。
太可怕了!
她一定会做恶梦的!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为什么要逼她做这种事情?!
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到那处伤口被剜到深可见骨,重新流出鲜红的血水……而此时,说自己神经被麻痹感觉不到痛感的萧峄也再不复之前的平静从容,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细细密密地冒出,眼尾带出一抹腥红……
……
“怎么办?”
“出了好多血……”
苏妙卿满头大汗,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焦灼不已。
萧峄的脸色越来越白了!
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这下完了!
苏妙卿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又看着萧峄背上被她挖出来的血洞,若是萧峄死了,她铁定会被打成谋害萧峄的凶手。
这下真的说不清了。
“上药!”
萧峄扔给苏妙卿一个瓷白的药瓶,声音嘶哑着说道。
“哦……哦对……得上药……”
苏妙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将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拧开瓶子,眼睛半睁半闭的对着那狰狞的伤口处撒上了药粉,白色的药粉刚撒上就被血水冲开,苏妙卿着急之下也顾不得害怕,改撒为倒,将那药倒盖满了萧峄的整个伤口处。
不知道她是倒多了糊住了伤口,还是这个药粉真的有药效,萧峄后背上的伤口血流得渐渐没有那么多了,苏妙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血止住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得包扎?”
不过……他们拿什么包扎呢?
他们现在躲进来的地方是青梅坞的禅堂,禅堂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香案和几个蒲团,香案之后是一座金身佛像,佛像低首垂眸,慈爱地看着众生,看着天下的痴男怨女……
就在苏妙卿四处搜寻看有没有能用之物时,就听见“刺啦”一声,苏妙看看回过神,就看见萧峄拿过他的亵衣,用牙叼着一端,手一撕……不一会儿,他的亵衣就变成一条条的了……
“包上!”
萧峄将那一团碎布条扔给苏妙卿,言简意赅。
苏妙卿连忙接过。
她倒是忘了贴身亵衣还有这功能。
苏妙卿捡起一块略显宽大的布条,叠在了萧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然后又捡起一条长长的布条,将布条的一头缠在了萧峄的脖颈和腋下,当碎布绕到前面时,苏妙卿就不可避免地与萧峄越贴越近,近到两人呼吸相闻,气息相融……苏妙卿的手指触碰到了萧峄滚烫的肌肤,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寒梅的香味也越来越浓,甚至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