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证人是谁?
能把李兰琼吓成这个样子!
审讯厅的门被推开,一张外眼角有着疤痕,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慢慢出现邹贤实眼前。
邹贤实眼睛逐渐瞪大,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你……你……”
孙澄冷笑一声,“没想到吧?当年你计划的那场车祸,我没如你所愿死在车上,还活到了今天。”
邹贤实眼睛瞬间瞪得更大,几乎是目眦欲裂,“不……不可能……不是我!”
你把我当猴耍!
下一秒, 储煦也出现在门口。
邹贤实一看见他的眼神,登时就知道不妙,但他现在根本分不出心思给储煦, 心神全都在突然出现的孙澄身上,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才刚动就被两名公安按在位子上, “你……你这些年……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为什么……”
看着邹贤实的表情, 从不敢置信里没有出现惊恐,再转为震惊, 震惊里夹杂着一丝茫然, 很快茫然又转为五雷轰顶般的震惊,水琅立马站起身,“抓住李兰琼!”
周光赫冲了出去。
邹贤实与孙澄听到水琅的话, 全都一震。
还没来得及反应, 外面再次传来哭叫声, 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妈!”
水琅正想朝外走, 周光赫与李华将戴着手铐的李兰琼押了进来。
下一秒, 邹贤实挣脱两名按压着他的警察,冲过去一把薅住李兰琼的衣领, 目眦欲裂质问:“是你干的?!”
李兰琼被勒得喘不上气, 脸色憋得通红!
“爸!”邹凯上前想拉开父亲, 却被邹贤实一胳膊抡在墙上,将李兰琼勒得更紧, 怒吼着问:“是你!居然是你!你居然有这个胆子!”
邹律扯开邹贤实的手, 挡在母亲前面, “公安都还没开始调查, 你这是在干什么!”
邹贤实被怒火冲涨的大脑,顿时被这句话拨开了迷雾,回归一丝理智,怒瞪的双眼也慢慢恢复正常,松开双手的刹那,被公安再次按在椅子上,一坐下,眼睛第一时间又朝着孙澄看过去。
即便出了这样的插曲混乱,孙澄看着邹贤实的眼睛里,彻骨恨意也分毫未少,“又开始了你的演技,邹贤实,二十多年过去,你依然还是那个没担当的小人!”
邹贤实瞳孔微微颤抖,张嘴想解释,看了看坐满一圈的专案小组,到底没张开口,只能用眼神向孙澄不断传递着痛苦与冤屈。
“这是邹贤实当年与平安里居民之一,肇嘉棉纺厂职工吕达鸣签订的保证书原稿!”
孙澄直接将证据拍在了桌子上,回应邹贤实痛苦冤屈与欲语还休的情意。
邹贤实瞬间崩溃,脸上痛苦变得更为真切,眼睁睁看着周光赫将证据递交到纪检组宫组长与公安局局长的手上,痛苦因多了没抢下来的不甘心,变得逐渐扭曲。
水琅微笑坐下,欣赏他的表情变化。
储煦与孙澄被安排坐在了水琅两边。
在检验证据时,水琅看向右边的储煦,“当时不说,难道是等着找李兰琼拼命?”
储煦脸色苍白,嘴唇是不健康的紫,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李兰琼与邹贤实,眼里出现与孙澄相同的恨意,“她,应该碎尸万段!”
直到今天,水琅才明白储煦一直在说的“ta”,不是他,而是她。
当时在珠南,就觉得奇怪过,问出“他”是不是在指邹贤实,储煦没有反对,她也就没有再多想。
但也正因为曾经觉得不对劲过,刚才才能那么快就反应过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幸好,你还没来得及动手。”
储煦收回眼神,“孙澄没有死,我女儿也还活着,目前刑法不全,我研究过了,就算把她给抓了,她也死不了,相反,我倒是有可能与邹贤实一起被枪毙。”
听着储煦语气里浓浓地不甘心,水琅看向被两个儿子保护起来的李兰琼,“痛快的死亡并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让她亲眼看着精心策划多年,忍耐多年想要取得的目的,全都被摧毁,一无所有,被她最亲的人怨恨,声名狼藉,再慢慢有了寻死的念头,却死不掉,然后生活在地狱,看着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人走到她最想走到的位置,日日夜夜心如刀绞,痛苦不堪,却没办法挣脱,这才是法治社会下文明的报复。”
“再说,你真的做了,是做好这么多年的等待白白付出,到头来如人所愿,真的变成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可悲小丑?”
储煦面容一颤,“我……我不配再做一名父亲……”
“你就说你想不想见。”
“……当然想,做梦都想。”
“等下老实交代。”水琅看着专案小组组长确定完证据,坐直身体,“不要再有任何隐瞒,全部按实情交代清楚,你女儿和外孙已经在招待所了。”
储煦身体顿时变得僵直,下意识朝着窗外看,眼眶很快湿润。
魏局长看着厅里这么多人,很少出现这样的审讯场面,这不像是审讯,倒像是在法庭。
但今天案子实在复杂,除了邹家兄弟,在场每个人都与案件有关。
邹家兄弟暂时不相干,等下说不定就要传进来问话,索性直接进入正题。
“经过辨查,这份协议原稿为真,水琅同志递交的华比银行提款存单同样为真,邹贤实同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有!当然有!”
邹贤实在孙澄出现刹那,心就已经凉了半截了,在孙澄拿出证据后,心直接凉到了谷底。
他没想到,孙澄不但从当初那场车祸里逃生,还将当年这么重要的证据保存至今!
“这份协议,这份协议确实是真的,但是,但是后来吕达鸣他们要求要房产证,蔡公沛同志同意了,这份协议就不作数了,一亿两千万当时孙澄确实提出来了,但因为房产证的事,协议作废了,款项直接返还给了孙家,我一分钱都没有拿,这些事当年都有记录为证,至于钱,你们可以去搜查,不对,你们应该已经搜查了,如果有,我藏不住的,你们一定能搜查到!”
邹贤实与李兰琼,之前还在心痛水琅把老底都抄走了,此时此刻,心里只有庆幸,如果那些黄金还在,今天才叫百口莫辩。
现在那些黄金,水琅碰过了,拿走了,她绝不可能说出来。
因为水琅除了贪财不说,还因为一旦说出来,他们就有机会反咬她,将她拉下水,成了同盟同伙。
甚至,还可以反咬她盗窃!
所以,他们暂时还有退路,有一点底气与希望,可以把今天这一关给过了。
“他没有返还给孙家!”孙澄怒视着邹贤实,“不止一亿两千万现钞,还有我父亲提出来的六亿八千多万现钞,变卖工厂后的黄金,全部都进了邹贤实的口袋!”
“胡说!”
看着孙澄脸上的恨意,邹贤实眼底充满了痛苦,爱人失而复得,他多想抱着她诉说衷肠,却不得不与她继续对薄公堂,将她推向更恨他的方向。
“我没有动过你的钱,我从来都不是贪财的人,当初我只是做为中间人帮忙写下这份保证书,这钱是为了人民,也是为了肇嘉一部分住草棚的职工能够过上好日子,是你……是你父亲不信任国家,想要变卖资产逃跑,那些居民察觉了,不要钱,改要房产证,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是被连累得差点名声尽毁,幸好国家和党信任我,明察秋毫,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些当年都被仔仔细细调查过,不是你现在拿着几张废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