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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那是我孙女儿喜欢他,我才?对他好?。现在?你不要他了,我都不稀得正眼瞧他。”江老夫人说得信誓旦旦。

江颂月轻哼一声?,取了帕子给她擦手,但终究是没忍住,收起帕子时,假装不经意问:“他都与你说什么了?”

“赔礼道?歉,哦,还问我,倘若趁夜闯入你房里……”

不等她说完后面“与你解释”四个字,江颂月浑身汗毛炸开,怒道?:“他敢!”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涨红,水灵双目因急怒和羞耻凝聚起雾气。

江老夫人见状,忙道?:“必是不行的!我把他臭骂了一顿,若不是我手脚没劲儿,还要扇他耳光的!”

江颂月胸口急剧起伏,紧攥着的手指尖发白,嘴唇颤抖几下,恨恨道?:“不要脸!”

“是呢,我也这么骂他,都被休了,怎么有脸说出?夜闯姑娘闺房这种话?的!”

江老夫人见孙女儿气出?了泪花,赶紧再道?,“丫头放心,我都吩咐下去了,让人加紧巡视。他敢出?现,咱们就把他当成贼人,活生生打死!”

好?说歹说,慢慢把江颂月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晚上睡前,江颂月特意找了五个侍婢守夜,还在?枕下藏了一把匕首。

只要闻人惊阙敢来,她定毫不犹豫地刺伤他。

江颂月恨着他有那种不入流的想法,一心惦记着等闻人惊阙出?现,就好?好?教训他。结果从天黑等到东面泛起鱼肚白,府中都静悄悄的。

她实在?撑不住了,强烈的困意再次席卷上来之前,在?心里怒骂闻人惊阙言而无信,又在?骗她!

而后,江府严防死守数日,终未等到闻人惊阙的夜袭。

这样过了几日,眼看到了上元节,按照常例,宫中又会继续设宴。

江颂月已经推了守岁那日的,这样的大日子,不好?再次推却?。

可在?这样的场合遇见闻人惊阙,江颂月躲都没法躲,少不得要被人看笑话?。

她不乐意,为此?忧愁了好?几日。

与在?人前出?丑相比,江颂月情愿私下里与闻人惊阙一刀了断,让他不许再纠缠。

然而就在?上元节前两日,每日例行来赔礼道?歉的闻人惊阙未再出?现。

江颂月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人前装得开怀,夜里独自一人时,躲在?寝被下哭了半宿,次日醒来,双眼肿如?胡桃。

她觉得丢人,一日未出?寝屋,连祖母都没见。

因为前日未睡好?,次日夜间,江颂月昏昏沉沉,梦见闻人惊阙给她也写?了封休书,两人断了个彻底,正难过得流泪,从梦中惊醒,听见了街面上响若雷霆的马蹄声?。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直到祖母披衣赶来,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江老夫人年长,见的多,命所有人不许点灯。

很快,从偏门?溜出?去打探情况的卫章回来了,道?:“是大理寺和羽林军,金甲银枪,足有数百人,都往东街方向去了!姑爷……五公子也在?。”

江颂月怔住,不知道?大半夜这是怎么了。

侍婢们也吓得不轻,全都挤在?江颂月的院子里。

一片慌乱中,最外面的门?房低弱说道?:“我记起来了,前天五公子离开前,曾让我与县主说,今晚京中会有异动,让咱们府上的人不必惊慌。”

江颂月心头一跳,碍于脸面,压着嘴角没询问。

江老夫人看透她的心思?,将人招来细问,确定闻人惊阙的确这么说过,心里安定下来,道?:“没事儿,都回去睡吧。”

门?房的话?让下人们心中的恐慌减少许多,毕竟带头的是他们府上曾经的姑爷,前两日还低微地上门?求见呢,能?伤着他们府中人不成?

恰于这时,大着胆子爬墙头观察的护院回来,说人已经从府门?外过去了。

两者结合起来,确认这场意外与府中无关,侍婢们渐渐放松,逐个退开。

江颂月扶着祖母回了房间,但彻底没了睡意,开窗吹着冷风,看着院中摇曳的树影,心乱如?麻。

闻人惊阙来了,她不想见。

不来吧,她又觉得委屈想哭。

江颂月想不透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在?窗口倚了会儿,恢复寂静的庭院中,夜风送来依稀的埋怨声?。

“门?房也真是的,早得了姑爷的知会,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方才?我魂都快吓飞了。”

“也不怪他,咱们县主还气着呢,谁敢在?府中提姑爷?”

“说的也是……你说县主和姑爷能?和好?吗?”

“……我觉着能?,你不知道?,前天姑爷没来求见,县主夜里哭得有多伤心……”

江颂月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急促地喘了几下,她“砰”地一声?合了窗,跑到榻上,将自己捂进寝被后,在?心里大骂闻人惊阙。

这一晚,京城大半人家都是在?恐慌中度过的。

直到天亮,消息传开,康亲王府没了。

满城哗然。

“说是勾结夜鸦山匪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入狱的入狱,斩杀的斩杀,一夜之间就没了。”

这案子是闻人惊阙查出?来的。

在?百姓眼中,他眼盲许久,一经恢复就快刀解决了皇帝的亲叔叔……那可是堂堂王爷!

坊间关于闻人惊阙的诋毁流言弱了许多,看好?他的仕途,想攀关系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这事,第?二日的上元节没人有心思?庆贺,京中街道?上格外的萧条,宫宴自然也是没有了的。

如?此?凄凉了半个月,随着袁书屏女儿满月日的到来,宫中大张旗鼓赏赐了贺礼,其用意不言而喻。

得了圣意暗示的国公府大摆席宴。

江颂月与袁书屏的关系不错,但那个府邸,她是再也不愿意踏入了,只让人送了些贵重的贺礼送过去。

有了权贵摆宴牵头,京中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很快就没人记得消失了的康亲王府。

又过几日,太后传旨说想念江颂月,接她去了趟宫中。

江颂月已经近一个月没出?府门?了,趁着这几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国公府那边,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入了宫一趟。

再见太后,江颂月知晓这人是她十一岁时偶然遇见的重伤妇人,心境产生了些变化。

有点陌生,还有点难以言喻的亲近。

太后一如?既往的和蔼,问过江老夫人的病情,提起她与闻人惊阙的事。

入宫之前,江颂月就想到太后会这样问,她未能?从那种情绪中走出?,被窘迫淹没,结结巴巴道?:“没什么争吵,我就是、就是不想看见他。”

太后道?:“不想看见他,是要一刀两断?我可提醒你,前段日子他查出?康亲王那事,解决了皇儿的大麻烦,出?尽了风头,许多人盯着他呢。昨日还有人想请我赐婚……”

江颂月面色一白,骤然站起,“他怎么能?……”

能?什么,她说不出?口。

是她把人休弃的。

太后与陈瞩一样,都不乐意看世家做大,与其让闻人惊阙另娶高门?嫡女,不若就将他与江颂月绑在?一起。

“哀家岂能?答应?这不,今日就喊你来了。”

太后身处宫中,对外面的流言却?不陌生,拉她坐下,慈爱道?:“你那张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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