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她没留住人,咬着牙暗骂了一句,早知云馥要直接逃跑,她就应该先将人抓住再质问的。
宋小河有些委屈地揉了揉红眼眶,片刻后,她恼怒道:“好,都骗我,都骗我,无所谓,我宋小河才不在乎!不就是被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
她负气转身,去了棺材边。
苏暮临还静静地躺着,宋小河猜测他嘴边的血应当就是咬云馥的那一口染上的,她手上的牙印与寻常凡人的牙痕不同,有两颗牙刺得很深,不用说,必定是苏暮临的狼牙。
宋小河先是伸手晃了晃苏暮临,喊了几声,却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又用灵力探进去,仍旧无法将其唤醒。
这时候濯雪跳到了棺材边上,额头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红色的花纹,正泛着微芒。
他用那双蓝眼睛盯着宋小河,似乎想传递什么讯息。
宋小河想了想,而后抬起手,用食指点上他头上的红色花纹。
旋即黑色的雾气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缠,化作几道光芒攀上了她的肩头,朝她面门扑去。
宋小河下意识闭眼,继而场景在她眼前猛然展开。
她先前召出了濯雪,让他跟随着苏暮临带走的那些人,就是想着到时候好有个寻找的法子与他们汇合。
濯雪明白她的意图,便跟在苏暮临等人的后面。
起先他给每个人发了绳子,牵在手中带他们前往另一条路。
但孟观行实在是闹得厉害,与庄江一唱一和,要回去帮宋小河和沈溪山对付那妖兽。
最后杨姝被吵得烦了,在孟观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猛地出了一手刀,准确落在孟观行的后颈处,直接打晕了他,再让随行的另一个猎师背着他走。
孟观行闭嘴之后,庄江也跟着安静了。
苏暮临对逃跑很有研究,在极短的时间内计划好了路线,带着他们拐了几个弯,就远离了妖兽和无头尸所在的位置。
前面跟云馥所描述的相同,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事发生,甚至孟观行还醒了过来,虽没有再闹,但对杨姝打晕他一事有些生气,争执了两句。
其后队伍中便是长久的寂静。
接下来,苏暮临发现了不对劲,他停住脚步发出了疑问的声音,说:“这地方,我们好像来过啊?”
孟观行赶忙道:“是不是浓雾遮了路,导致你没看清楚,所以才迷路了?”
苏暮临摇头,随后反应过来其他人看不见,又道:“不会,我沿着一条路往前,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庄江就道:“反正此处暂无异动,不如我们先在此休息,尝试治疗眼睛?”
杨姝附和:“同意,若眼睛一直看不见,便是任人宰割。”
几人一商议,只道眼下暂无他法,便摸索着坐下来,尝试运用灵力来恢复眼睛。
苏暮临闲着无事,站在一旁四处张望着,许是觉得这地方就是眼熟,便与其他人说了一声,去周围瞧瞧。
濯雪在这时有一会儿的犹豫,它看了看苏暮临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坐在一起催动灵气的众人,最后还是选择跟上了离去的苏暮临。
不过他也并未走远,沿着街边向前,越走越觉得眼熟,直到他看见了前方的城门,和那一口摆放在正中央的大棺材,他才知道他们竟走回了城门处。
若是一直往前,自没有走到城门的道理,苏暮临立即明白情况生变,赶忙吓得转身,想跑回去跟大家说,却不想还没跑几步,他猛地停了下来。
苏暮临在奔跑的途中急刹,鞋底往地上滑了一段,整个人往后一跌,摔在地上。
他面露惊恐,眼睛瞪得极大,脸色惨白。
仔细一瞧,他身前近在咫尺之处,竟凭空出现了一张网,由密密麻麻的细线组成,浅淡的银色完美地隐藏在夜色中,若不是苏暮临的眼睛好使,这会儿都一头撞上去了。
他颤抖着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碎木,往前一探,那碎木便被切割得整整齐齐,变作无数细小的木块掉在地上。
从他走到这里再转头回去,也不过就两句话的时间,这样一张锋利无比的网就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编织。
他彻底慌了神,爬起来就回头跑,却在这时候,那口巨大的棺材骤然颤动起来,同时伴着一阵嗡嗡的声响,带动着上头的铁链发出接连不断的脆鸣,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苏暮临在这一瞬,几乎吓得晕过去,浑身剧烈地抖起来,死死地盯着棺材不敢再往前一步。
随后一声震耳的声响从棺材的内部传来,像是里面的东西在用力撞棺材板一样。
这声响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铁链要命地震动着,刺耳的声音充斥着双耳,有着说不出的阴森。
苏暮临无法后退,那一张锋利无比的网就在身后,而震动幅度越来越大的棺材就在面前,他被夹在其中,进退两难,吓得全身僵硬,无论如何也挪不动脚步了。
随着一声爆炸似的声响,那腕子粗的铁链猛然断裂,棺材盖瞬间掀翻,足有百斤重的实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十数根银丝如利箭般从四面八方直直地朝苏暮临刺去。
他虽害怕到了极点,但躲闪的速度却快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步,在空中几个侧翻旋身,落地时,他的半兽形态完全显现出来。
银发黄眸应当是他本来的模样,两颗尖利的狼牙泛着寒光,较之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他,这样的苏暮临有着天生的兽族野性,充满锋利的气息。
他的指尖也变得白而尖利,在银线再一次刺来时,他一边闪躲一边用爪子抵御。
那银线的杀伤力不小,即便是坚硬的石路也能轻易刺穿,留下碎裂的痕迹,苏暮临在其中跳跃闪躲,抓断了一批又一批的银线,仍旧无法脱身。
正当他寻找逃生之路时,云馥突地从天而降,手持一杆长枪,朝他发起进攻。
他见来人是云馥,登时大惊失色,往后闪了两下,与她交起手来。
云馥的招式凌厉而凶猛,没有多余的花招,每一都是奔着致命之处而去,且身法娴熟,出手迅疾,招数如疾风骤雨,快成一道道残影,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就将苏暮临逼得连连后退,应接不暇。
苏暮临显然不擅长战斗,他以往遇到任何危险,都是以逃跑为先,若不是在船上被杨姝压着练了一段时日,他恐怕很难在云馥的枪下过十招。
他手忙脚乱招架了十数招,往后翻了两下拉开两人的距离,大声质问:“昨夜在庙里死的那个,也是你所为?!枉小河大人这样信任你,却没想到你心怀不轨,恶意欺瞒,若是让大人知道,定不会轻饶你!”
云馥冷哼一声,并不与他废话,身形一动,持着枪上前,即刻展开第二轮攻击。
苏暮临应对得吃力,躲闪的动作也慢下来,木枪上所附着的灵力,让云馥的攻击越来越难以招架。苏暮临咬牙,硬生生将下劈的枪接在手中,用力一拽。
他本想夺枪,却不想云馥将武器抓得紧,这么一拽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苏暮临夺枪不成,就张开一口利齿,狠狠咬在云馥的手上。
血液瞬间溢出,剧烈的痛楚让云馥面容扭曲一瞬,饶是如此,她仍没有丢下手中的长枪,另一只手往上一拉,指尖便拉出百来根银丝。
云馥将手用力一甩,银丝便自两边刺出去,途中数量急剧增多,千丝万缕地将苏暮临周身环绕。
还没等他抽身闪避,数百银丝就迅速自他身体各处穿过,在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