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女儿不久后入宫,魏经贤心下不舍,说:“儿呀,为父这些年对你关心甚少,你母亲死前最放心不下你,为父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好夫君,为父对不起你母亲。”
魏经贤曾移情别恋,妻子答应黄长裙进门,可是夫妻从此离心,到死妻子没有原谅他。
“您是个好父亲,我母亲死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因为母亲,曾经魏楚对父亲埋怨,在这些年里,看到父亲一直活在愧悔之中,释然了。
人无完人,父亲做错了一个件事,一时迷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说;“父亲,我进宫最放心不下的是父亲,父亲孤身一人,我在宫里也不安心,我们搬到新府邸,父亲为朝廷命官,内宅没有主事之人,以后官场免不了来往交际,二房应该有个女主人,父亲安心学问,免后顾之忧。”
“为父年纪大了,本来想这辈子这样过了,百年后到下面见你母亲。”
魏经贤叹了一声,“也罢,续弦一事,就依了你,为父不求别的,贤惠持家即可。”
魏楚笑道;“父亲同意了,此事女儿安排可好?”
父亲是个书痴,这事还需要她操办。
保媒,魏楚想起一人,梅侍郎夫人,此事托付梅侍郎夫人周氏。
魏楚乘坐小轿去梅府。
到梅府门前下轿,跟轿的小厮拿着姑娘的名帖,让门上人通禀。
景秋扶着魏楚跨进梅府的大门,轻车熟路,朝二门走。
前方有两个人迎面走过来,是梅家三公子梅中岭和甘凤清。
梅中岭噙着笑,抱拳,“恭喜魏姑娘。”
梅中岭的心思,魏楚进宫了,甘凤清就死了这个心,娶妻生子。
魏楚看他的笑脸,自己喜从何来,说;“两位公子要出门?”
看向甘凤清,说;“我有几句话要同甘公子说。”
“我在门外等你,甘兄。”
梅中岭先走了。
甘凤清定定地看着她,“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是”
两人沉默。
过一会,魏楚说;“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论我怎样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甘凤清为自己和魏楚难过,又无力改变,皇权大如天。
凄然一笑,“你保重”
“我要进宫了,酒楼的股份赠与甘公子,我知道甘公子不差这一项收益。”
“你在宫里,需要银钱上下打点,酒楼的收入我每年送入宫里。”
甘凤清觉得悲哀,他能为魏楚做的只有这些,魏楚手头宽裕,在后宫活得自在些。
魏楚笑说:“保重”
无奈,又无力。
魏楚经过他身边,飘来熟悉的一缕幽香,甘凤清想伸手抓住她,最后被理智硬生生地压下,双手握成拳,这缕幽香越来越淡,飘远了,他的心瞬间成空。
魏楚刚进垂花门,看见梅夫人率一群丫鬟仆妇赶来迎接。
走到近前,梅夫人周氏行礼,“臣妾见过贞常在。”
魏楚扶住她,“夫人不必客气,还是叫我魏姑娘吧。”
贞常在,她听着很不适应。
魏楚的身份瞒住所有人,魏楚和皇帝的关系朝中也只有梅侍郎夫妻知道。
梅侍郎夫人周氏对魏楚极恭敬客气。
让到主院,非要让魏楚上座,魏楚推让,最后,两人对坐说话。
魏楚先开口说;“我来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夫人?”
“魏姑娘请讲。”
“我生母早逝,我父亲一直没有续娶,我不久要进宫了,最放心不下是我父亲,想求夫人保个媒,京城里有合适的女子,夫人帮忙留意。”
“魏二老爷真是痴情,魏二老爷这样的人才,京城官宦人家的女儿想必愿意嫁,不知道魏二老爷有什么要求?”
现在魏经贤不是布衣了,魏楚还没进宫,皇帝就把魏二老爷封了官。
魏楚笑着说;“贤惠良善,知书达理,容貌上,看着顺眼即可。”
“这好办,我这边物色,物色妥了,说给魏二老爷。”
魏府三房跨院,魏玉坐在榻上,手里捏着绣帕,眼中已没有眼泪。
丫鬟小鸾愁眉苦脸,“姑娘,老爷不管,这可怎么办?”
“嫁不了闵家,我就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姑娘当真要去死吗?”
魏玉眼中闪过狠绝,“父亲有一句说对了,要死我也要死在闵家。”
就是死了,也要拉了闵家下水。
决心已下,事已至此,拼着一条命,或可有转圜,如果逆来顺受,这辈子就真完了,招呼小鸾伏耳过来,说了几句。
小鸾匆匆出府去了。
左鶴怀扶着魏瑾下马车,魏瑾裹着斗篷,太医诊脉,已有了一月的身孕。
左鶴怀扶着她往府里走,边走边嘱咐说;“你怀了孩子,一会见了岳母,情绪不能太激动,”
娘家出了事,魏瑾暗自不知伤心多少回。
见到大夫人徐氏,母女相对垂泪,魏瑾说;“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父母亲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父亲说回老家,老家有祖宅,京城的宅子太贵了,买了宅子,吃穿用度也是一大笔开销,你父亲没了俸禄,全靠积蓄过日子,往后越发艰难,老家有田地,饿不着。。”
左鶴怀接过话茬说;“我在京城另外有座宅院,岳父岳母如不嫌弃,搬去哪里住。”
岳父母离开京城,魏瑾心里难过,魏瑾怀着孩子,父母在京城经常见面,安慰魏瑾的心。
徐氏看女儿女婿恩爱,对落魄的她是个安慰,说;“你父亲已经决定回老家了,你们好好过,我们走也就放心了。”
徐氏有一点拎得清,住女婿的房子,女儿在婆家直不起腰。
魏瑾哭着说;“你们这一走,你外孙出生,你们不在跟前。”
徐氏一喜,“瑾儿,你怀孕了。”
“刚一个月。”
“阿弥陀佛”
比什么都高兴,徐夫人原以为女儿这辈子不生养了,这真是意外之喜,这段倒霉的日子唯一的喜事。
魏瑾不舍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回老家,开春天暖方便赶路。”
左鶴怀出去了,魏瑾方说;“魏家这几房人分了家,一家人过个团圆年都难了,母亲和大姐真真糊涂,在外魏家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不向着自家人的,帮着外人祸害自家亲人,看到没有,祸事都是从内里起的,自个闹的四分五裂,谁又得到什么好处?倾巢之下无有完卵。”
徐氏惭愧,着实后悔,说;“你父亲骂了我,说魏家都是我败的,你大姐做的事,我真一点不知道。”
“你们回老家,大姐要跟你们一起回去吗?”
魏瑾和魏敏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袍的姊妹。
“她不想回去老家,曹家家产抄没了,府邸贴了封条,她又能去哪里?你大姐她心里只想着她自己,何曾心里有过父母。”
“母亲,你们这一走,不知几年才能见面。”
“等以后外孙大了,领着来看我们。”
母女相对唏嘘。
一乘小轿停在闵家门首。
小鸾扶着魏玉下轿。
一个穿棉袍的年轻男人过来,问;“是这家?”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