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书屋
ID书屋 > 头牌过气后 > 第40节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0节

 

赎身

◎谁又叫你借酒消愁了?◎

舒念转向那人, 忽尔笑了起来,“春伯伯什么意思?念念与他关系亲密?说不得更深些,只等攒够银子便去赎身?”一提手中食盒,佐以物证, “这不, 还做了早饭送来, 满像这么回事, 是不?”

男人们一滞, 被她半真半假一段话唬得怔住。村里人虽欺生,却也护短, 舒念祖辈在甜井村, 医术精妙远近闻名,很给村子里长脸。

她要真看上个小倌, 村里人一时半会倒也着实拉不下脸连她一块儿撵出去。

舒念道,“叔伯们回吧, 休要议论此事,更不要再到此间来,念念的名声虽不打紧——里面那位公子却与淮王殿下有亲, 他来咱村里不过暂时休养, 叔伯们再生事端,小心惹祸上身。”

男人们被舒念一顿言语揉搓, 窃窃私语一时,三三两两散去。

舒念将湿淋淋的油纸伞置在廊下晾着,推门进去, 室内空无一人, 这半日没声气, 原来不在家?

便将食盒放在桌上, 正待四下转转,却见暗影里一个人靠在墙角,屈膝倚坐,一只手搭在膝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手边一只圆滚滚的酒坛子。

舒念一滞,“原来你在家啊。”

阿阮笑了笑。

“怎么了?”舒念一指食盒,“我带了早饭过来,一同吃啊。”

阿阮提坛饮了一口,“走了?”。

“我都打发了。”舒念走去近前,低头看了一时,难免皱眉,“大清早酗酒,西岭门规很是宽松。”

“小酌而已,算什么酗酒?”阿阮拍一拍身侧,“过来坐。”

舒念渐生疑窦,捺着性子上前,盘膝坐在他身前,“做甚?”

暗影中,那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你说这小倌儿就这么叫人瞧不起么?”

舒念想了一想,“要看与什么事相比。”

“怎讲?”

“现如今八山二岛除了藏剑楼,俱已表明立场,跟随皇上作战,什么身份不要紧,要紧的是淮王的性命。刺杀淮王,乃是平淮第一功。”

阿阮笑笑,又喝一口,将坛子递给舒念。

舒念劈手接过,仰面咕嘟嘟灌一气,醇厚老辣,空腹饮下滋味酸爽,“你来淮扬,门中还有谁知道?”

“阿兄。”

这等机密大事必定由门主亲自部署。这少年兄长竟是唐门门主,唐玉笑有这么年轻的叔叔?

舒念暗念一声 “年纪不大辈份不小”,口中道,“名声之事想来你阿兄早已虑到,他不与外人言,旁人如何知道?”

阿阮凝目看她。

舒念连忙骈起二指,“舒小五在此立誓,日后如果泄露唐少侠扮作阮倾臣之事,必叫我天打雷劈,横尸荒野。”

阿阮皱眉,“谁又叫你发誓了?”

“谁又叫你借酒消愁了?”舒念大没好气,先站起来,探手拉他,“走吧,吃饭去。”

阿阮迟疑一时,慢慢抬手。

舒念一握,拉他起来,口中道,“若要隐秘,行刺一旦得手,需将在场淮王附逆尽皆斩杀,万万不可存半分妇人之仁。”

“嗯。”

舒念揭开食盒,一盆白粥,一碟粉嫩的胭脂萝卜,一碟炸的酥脆的花生米——便分一碗粥给他。

二人对坐分食。

舒念喝着粥,忽道,“你们怎么打算?如何到了甜井村?”

阿阮正夹花生米吃,只不言语,好半日咽尽口中食物,才道,“那日阮倾臣快咽气时,秦叔装作气愤,故意与管院冲突,管院看阮倾臣确实不行了,才让秦叔抬他出来……咱们慢慢放消息,就说阮倾臣只是一时闭气,如今缓过来,过几日寻机回去。”

舒念道,“既如此,就说由我医治,我医术小有名声,南院上下都知道,不会生疑。”

阿阮点头,接着吃粥。

舒念吃两口萝卜,又道,“你回南院时带着我,凡事能帮你一二,阮倾臣鬼门关走过一遭,特意带个大夫在身边,也很说得过去。”

阿阮不言语,双腮稍鼓,嚼个不住。

舒念恍然大悟,这是 “食不言”的意思?江湖中人这么讲究的没几个了,忙道,“你先吃你的,呆会儿说。”

阿阮喝完粥才道,“你一个姑娘家去南院做甚?在甜井村呆着。”

“成大事不拘小节。”舒念大无所谓,摆摆手道,“只恨我为女儿身,我若是个男子,索性自己易容成阮头牌,哪有你什么事儿?”

阿阮本在斟茶,闻言手上一抖,那水便泄了一桌子,他重重放下茶壶,瞪她一时,忽然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胡说甚么?”

舒念下意识一躲,居然没躲过,结结实实吃了一记,暗暗心惊,这少年小擒拿手简直炉火纯青……忍气吞声道,“我又怎么了?”

“你简直——”阿阮双唇抿作一条直线,开口时斩钉截铁,“以后不许你再去南院。”

“你——”

“若再去南院,休想甚么协力之功。”

舒念简直无言以对,尽力相劝,“少侠,你可能对咱们璇玑岛不大了解,我在师尊座下,年考年年第一,无论轻功制毒,还是用蛊炼药,东海能拼得过我的人还没生出来,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没甚么需考虑。”阿阮不为所动,拂袖而去,临走扔下两个字,“洗碗。”

这还没到做午饭的时候,洗碗做甚?舒念翻了个白眼,老实去厨下洗了碗,出来他正躺在窗边一架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隔窗遥望蒙蒙雨幕。

“你会不会为个小倌儿赎身?”

舒念脚下一顿,“你都听到了?”

“嗯。”

的确,此人内功深厚,一里地外的蛐蛐叫都逃不过他耳朵,何况她那一嗓子?舒念拖条板凳挨他坐下,坦然道,“若叫我喜欢上,小倌又怎的?只是——”

阿阮身子一动,侧身向她,“什么?”

“只是赎身困难。”舒念摸摸脑袋,“我银子也就刚够我花,南院头牌我怕赎不起。”

阿阮愣住,唇边笑意弥漫,忽一时转身伏在椅上,留一个黑发的头和身线美好的后背给她,虽无声无息,却笑得肩膀耸动,抖得跟发了疟疾一般——

她不过是穷了点儿,有这么好笑?

舒念无语,“少侠悠着些,莫扯着筋骨。”见他笑得越发止不住,忍无可忍道,“你别误会,我想赚钱容易得很,多的是王公贵族持千金万里来请,不屑而已。”

“是,是,舒女侠妙手仁心,叫人佩服。”阿阮终于笑完,翻身坐起,却是面上飞霞,艳如桃李。

舒念指一指发间,“发冠歪了。”

“哦。”阿阮稍觉尴尬,抬手去整,却是越整越松,仿佛下一时便要散架。

舒念看不下去,上前接手,松开玉冠,往袖中摸一柄木梳,梳通挽发,“头发密,挽髻可是难为人。”

阿阮动了动,迟疑道,“很密么?”

“嗯。”舒念手上忙碌,“约摸只有阮头牌能与你比一比。”

“休将我与阮倾臣相比。”少年推开舒念,自去镜前整冠。

舒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待言语,阿阮忽然神色一凝,“有人来了。”

“刚打发走,怎么又来?”

阿阮扯下玉冠,打散头发道,“都是练家子,不是村里人,应是……南院来人。”

舒念一惊,“我该如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