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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之所以干呕不止,应也与忧思气结有关,之后饮食清淡些,温和些,便可自行止住。”

顿了顿,这才低声道:“是以,方姑娘当下并非害喜之症。”

方柔躺在床上,心间猛然一坠。

想来是陈嬷嬷将中午种种告知了萧翊,所以他才请来了大夫替她把脉,而这全因一件意外,是连她也忽略了的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而这绝不是一件喜事,起码对现在的方柔来说绝对不是。

她在王府这么些时日,两人是从来没有特地避忌的。先前因她不经事,也没人提点,所以一直疏忽,而萧翊也从未与她说过王府的规矩,更没有下人敢在她面前妄言。

现如今她若要逃走,绝不能延伸出旁的枝节,更不能平白无故多了条无辜生命。

萧翊眸色里的期待渐渐退去了:“你可确定?”

那大夫忽然跪在了地上:“殿下,医者本不尚随意断言,但以老夫多年行医所见,这脉象的确不是害喜之象。”

萧翊眼里那点点最后的喜悦,现如今被失望取代。他轻轻应了一声,何沉已进来将人带了下去。

金线和屏风撤走,屋内只剩他们二人对望。

没有了剑拔弩张,没有了恶语相向,没有怨恨、不满,没有泪水、绝望。这样的静,却再也没有原来那般好。

萧翊坐在了床边,方柔竟下意识地往里挪了几分,他捕捉到这丝躲闪,皱起了眉:“阿柔,你还要跟我斗气到什么时候?”

果然,方柔心底最后那丝隐约的期盼也没了。在那样真诚地说开后,他依然认为她在赌气,在介意那所谓的王妃之位。

他即便是坐着,却也是居高临下的角度,就这样傲慢地俯视着她。床幔落了一半,方柔心底起了一丝惧意,她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攥着拳,没来由得,她想起了那一夜,他们的第一夜。

他也是这样俯视下来,望着她的眸子,之后,便是所谓的报恩。

萧翊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忽然抬手,轻轻抚开她身前散下的发,见着了一抹碧色。那一晚,方柔就穿着碧色的纱衣,那样浅,像宿丘山涧的那汪清泉,澄澈、干净,水底若隐若现。

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眸色如墨,长指抚摸上方柔的脸颊,被她抬手按住。

萧翊看向她,她的眸子里分明都是抗拒和不愿。

于他来说,那一夜是这场盛大美好的开端,而于方柔来说,那晚是落入梦魇和欺骗的第一步。

萧翊心意已决,是不会因方柔的拒绝而停下的,以前就不会,更何况现在。

他拉下被子,眼底有一抹喜色。这件衣衫他本来就喜欢得紧,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到京城后就再没穿过,甚至连旁的惯常穿的衣裳也再没见过了。

这抹碧色当时闯进了他的心里,是一种极为生动的美,方柔就是那山间的神女,救了他的命,也从此夺走了他的全副心思。

伸手便要脱去,方柔却挣扎得厉害,从来没有过的反抗,不是因害羞而半推脱的妥协。她也是练过些武艺傍身的,所以萧翊能清晰地分辨出她抵抗的力度。

她在抗争着,嘴里恳求:“不要,我不想,你别逼我了。”

从来也没有这样清晰、冷静、直接地表达拒绝,绝不是榻上增趣的柔情,这是她的反抗。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拦不住萧翊的动作。他的手势霸道而迅速,短衫已经被扯开了,露出了碧色的纱衣,她是不惯穿抹肚的,由此那春色半遮半掩,惹得萧翊憋了几日的燥意燃得越加狂妄。

他不管不顾起来,后面的事情方柔再也不能把控。像是带着些不满,起因又是好的,因忆起最初的那份美妙,所以力道忽轻忽重,到后来,没了准,只剩下霸道、强势,任其摆布。

没有新的花样,只是最原始、最基本那样,一如那夜,可是,方柔整个人都是破碎的,咬紧了牙却还是被作弄出声响,最后嗓子里发不出连贯的声音了,终于如了萧翊的愿那般,像是他困住的鸟儿在叫,低软的,极细,落在心间,却又是一阵燥。

方柔到后来几乎没了思考的能力,她的泪也干了,与以往都不同。这泪是屈辱的,是酸涩的,是被迫的,没有任何的温存美好了,她一点也不愿回想半分。

她小心翼翼的侧过身,萧翊已叫了水,他自是还有心力去过热浴的。方柔的眼睛哭肿了,她闭着眼,心底哀伤,哑着声:“萧翊,你的东西我还回去了,以后我不欠你。”

◎疯子◎

萧翊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抬步去了浴房。

方柔浑浑噩噩地闭上眼,眼皮却一直在跳,不得安宁。直到她听见有人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窸窸窣窣地有一阵动静,随后,她闻到了一阵浓烈的焦味。

起先她以为是走水了,猛地睁开眼,屋内仍很昏暗,只是窗外隐有火光,浴房里依旧传来阵阵水声。

一切井然有序,她半撑起身子,却摸不见自己的外衫,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定睛看去,床尾的柜子已然大开,而柜子里的物件似乎已被清空了。

方柔一惊,嘴里低喃:“不要”

人已跌落在地,强撑着站起来朝屋外奔去,才到门边,陈嬷嬷却挡在面前:“方姑娘,您衣衫不齐,夜深露重,千万别着凉。”

远远地,瞧见何沉站在火光边,正朝里扔东西。

她看清楚了,看明白了,那都是她在柜子里放的物件,是她从宿丘山带来的体己,是师父和兄嫂的真心。

“不要,不要!”她哑着嗓子哭喊,泪却已流不下来,此刻双眸只剩刺痛,那火像是在她眼里往外燃烧着,她还想朝前。

随后,方柔被人从后钳制住了,紧接着,人被拢在了那熟悉的怀中,往后一带,陈嬷嬷应时关紧了门。

萧翊只穿着件单薄的里衣,他埋头在她肩窝,轻嗅了一番,声音低沉:“当是我欠你的,你日后慢慢找我讨要。如此,你我又互相欠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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