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管美,只给王爷看个样便罢了。除去萧翊不提,宴席上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正正当当结亲,做正妻主母自在光荣。
如此,萧翊每年每节不若看似重要尊贵,实则可有可无,连参与感都没有。
只是今年不一样了,他再不像是被孤立在这节日之外。因他已有了属意的人,方柔是他已定好要娶进门的女子,虽其中花了不少心力,也吵过闹过,但,值得。
在大宴上,那些人会瞧见方柔的模样,他终于舍得了,终于松口了,因她要嫁给他,此事已成定局,那些人看过,也起不了歹意,争不过皇帝允诺的旨意。他已能想象得到那些人的反应,自然是艳羡、意外、又恍然大悟。
这世间,必须是这样一位无双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宁王萧翊的才情样貌。
一想到这事,他手底下的公文过得飞快,这几位朝臣应会意外,向来难点头批复的宁王殿下,今日的姿态竟变得柔和许多。
方柔过了热浴,本已打算安心睡下。前些日子因她病着,后来又逢萧翊忙碌,再是太后召儿子入宫陪伴,由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方柔都睡得很好,无人吵她清梦,也无需过分消耗体力。
而今夜,她隐隐觉着心中没了安宁,这份不安,在她听见萧翊的声音之后有了答案。
他低着嗓子:“这便打算睡了?”
方柔本背着身在理床褥,冷不防听见他出现在身后,手里一抖,忙想转过头,不料人却正面朝下扑倒在被子上。
一阵久违的恐惧漫上心头,方柔的舒心日子过了太久,她甚至已经忘了她如今还身在宁王府,还在萧翊的把控之下。
前些日子的安宁,只因种种外力阻拦。而今夜,那匹饿极了的野狼终于逮到了一只他惦记了很久的小兔子。
耳鬓厮磨只是开始,方柔的五指紧张地攥紧被子,这个姿势令她心底慌乱,哪怕是在最情浓的从前,她也非常难以承受这样一份占有。
身上的重量忽而退下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薄纱也一并被扯掉了。她紧张、害怕,甚至不敢回头,眼睛埋得很低,耳朵却在此刻变得很灵敏。
萧翊像是在翻找什么物件,他很快便找到了目标,她听见了盒屉抽开的声音,萧翊在取她的首饰?
随后,便是铃铛碰响的清脆声,她终于忍不住好奇了。
回过头,见萧翊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手里拿着几样像是首饰,却又并不太寻常的红玛瑙作底的物件。她很快就看清楚,那些物件与萧翊送她的红玛瑙坠子是同样式的。
而眼下,那双玛瑙坠子被萧翊单手握着,很快,被按进了她的耳垂。
方柔还没开口问原因,可她很快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她想问为什么,可想问的不是玛瑙坠子,那坠子是坠子,坠子晃动,连带着就会有铃铛的声响,很细、很清脆,更令方柔觉得羞耻。
她的手指很用力,不让自己倒下,指节都发白了。她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那铃铛声响是从地府传来的,她整个人支离破碎。
连最后的美好之意也都没有了,只剩下不解、求饶不得,还有心理上的屈辱。温存不再有了,体贴早消散了,只剩下野蛮和不容反抗。
方柔在默数着时间,直到她的注意力被那些力道撞碎,怎么都拢不起来似得,碎裂到,她过了很久很久才听清楚萧翊说的话。
“阿柔,叫我的名字。”
那红玛瑙的鲜艳与这一大片软白碰撞在一起,令他目眩神迷。那些朋党提起此事此物,莫不是欲言又止,神色暧昧,他从来不以为意。
直到,他亲自踏入了这片泥潭,跟从着心底最原始的欲念,就此坠落,不能自拔。
方柔说不出话来,他逼她,持续欺负她,叫她哭干了泪,终于带着哭腔喊出来:“萧翊,你是萧翊。”
“错了。”
不是萧翊想要的答案,方柔被惩罚了,她的声音便像忽而绷断的琴弦,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她空出了一只手,向后紧紧反握住他的手臂,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无声地抗诉他的强势。可这样的动作带给萧翊的不是疼痛,是另一种亢奋。
方柔倒在了被子上,脑袋趴在枕边,细弱的声音被身后的动静吞没了:“阿翊。”
她只是直觉,这份痛苦好漫长,漫长到她怀疑自己可能要死去。她直觉萧翊疯了,他在惩罚自己先前的过错,于是想了这样的法子,要她的身体到心理,都彻底被摧毁一次。
方柔到后来是晕过去的,甚至在萧翊早起独自穿戴好准备上朝时,都没有动弹半根手指。
萧翊是神清气爽了,而方柔心底只剩下难过、屈辱,还有愈加强烈的那一份逃生的念头。
◎给殿下丢脸◎
方柔在西辞院休息了整整一天,入夜仍浑浑噩噩,总之,萧翊这一晚没有折腾她。
因她埋头在他身前,软着嗓子求饶:“阿翊,我、我真的受不住。明日要去赴宴,我该起不来的。”
话都是真话,可并不是萧翊所理解的温情脉脉,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导致顺势产生的自我保护。方柔这才知晓,原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许多自以为办不到的事情,最后都可以咬牙办好,原来一个人的忍耐是没有极限的。
方柔睁开眼,今日天朗气清,是个外出的好日子。
花程节终于到了。
她要穿戴的衣裳首饰早已定好,王嬷嬷和春桃亲自伺候,萧翊在外间品茶候着,等到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情,那是期待得到满足的愉悦。
他今日着一身玉色长衫,外袍有碧色暗纹,如此瞧着,其实与方柔十分相衬。
换作以前,方柔会留意到这一些细节,随后生出一些欢心意满的情绪,因她知晓她与萧翊是这样相配。
而如今,她心底只惦记着如何摆脱他,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