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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殿下,刑部及大理寺二位大人求见。”

萧翊蹙眉,缓缓站起身:“让他们来景宁宫,去书阁候着。”

何沉领命退下。

萧翊总算借此消了怒意,冷着嗓子,语气很克制:“你现在不想吃便放着,累了一天,好好歇息,我忙过就回来陪你一起晚膳。”

方柔仍没有回应,冷淡地坐在桌边,视线停留在茶杯上,却也没动手端杯子喝一口。

她先前谋划着出逃,还耐着性子与他周旋作戏,听见他说这些会面露喜悦温柔,姿态做得十足,为了达到最终目的。

而现在,她心知此计再行不通,眼下也没了逃跑的可能,连敷衍也不做了,最坏也不过是惹来萧翊的滔天怒意,随后在言语和动作上折磨她,再不济,被他杀了便罢。

可方柔知晓萧翊也不会杀了她,他且得留着她慢慢折磨,直到他消了心头恨。

萧翊冷下了脸,拂袖离去,走得脚下生风,就怕慢几步两人又要吵起来。

等到他一出门,方柔才站起身。

春桃一惊,忙上前问她有何需要,面色有些古怪。方柔打量了她一会儿,又瞥见阿妩已攥紧了拳,不住朝门外张望。

她隐隐听得殿外有脚步,听着是披甲佩刀侍卫,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萧翊果真怕她伺机逃跑,不仅吩咐宫女时刻提防,殿外也安排了重兵把守。

他倒是先露了短,叫方柔瞧看清楚,一切温和之姿都是假象罢了,萧翊怎会让她得到一丝可乘之机?被愚弄过一次,他再不会掉以轻心。

方柔顺手端起那碟奶糕,步至门边,阶下候着一列禁军,目不斜视,可人人均按刀待发。

她面无表情地扫过,随即将那碟糕点倒出门外,端着空碟走回桌边,轻轻放下。

春桃不解其意,战战兢兢地埋下头。

阿妩毕竟见过世面,经历多,她忙上前,将那些点心撤了下去,随即道:“姑娘胃口不好,奴让小厨房重新做别的。”

方柔蹙眉,已很不惯再听见这些言语。

她在丘城过了段逍遥日子,哪怕回到将军府,也没人在她面前做出如此低的姿态,让她总觉得受之有愧。

她忙拦住阿妩:“不用了,我只是见了恶心,别糟蹋其他好东西。”

阿妩顺从地退到一边。

方柔忽而很想问些闲事,她对萧翊失了好奇,但对当初事发后的一切仍很挂怀。

她只知秦五通那边的人没受重罚,可庄子里的人呢?虽她见阿妩安然无虞,甚至在某种角度看来,她还得了重用,被选来皇宫当差。

“阿妩,你这些日子还好么?”她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问出心中疑思。

阿妩先是一怔,似乎没想过方柔会关心她的境况。随即回话:“姑娘,殿下命奴进宫伺候,奴一切都好。”

方柔顿了顿:“你我不是主仆,说话尽可放松些。”顿了顿,没让阿妩反驳,又问,“王嬷嬷和……庄子里的人呢?”

阿妩低声:“罚了些人,挨了板子,过后都打发到小园镇去了。奴……我没去过,所以不太清楚旁的事情。”

方柔心间一松,萧翊没让她染上更大的愧疚。

她迟疑着:“罚得最狠也就如此么?”

阿妩点头:“王嬷嬷本要以死谢罪,殿下当时怒极,将人先押去了冷室,头先没发落,好似离了京都一段时日。再回府上,只说……说姑娘已逃了,就算是整个庄子陪葬也无济于事,要她的命也无用。”

方柔:“离了京都?”

她下意识追问,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萧翊应是当即就发了人手去追截,还好她马不停蹄,一心只想尽快回到丘城,否则真有可能在路上就被截了去。

方柔定了定神,没再说话,她努力地克制心底那阵愤怒和绝望,将这两日种种仔细回想了一番。

从她回来之后,结合各方人马的说辞,她逃走一事被萧翊压了下来,明确知晓真相的笼统就那几个,除去参与此事的皇后及其随从,再是皇帝和太后,王府中只有春桃知晓,庄子里的人都被发落了,他们必然也被勒令封口。

沈清清是因先前就与她相识,见到她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夫人,当即猜到她与萧翊必然有了不愉快,所谓的在庄子静养只是托辞。但她口风紧,也不敢给自己招祸。

那苏玉茹又为何知晓了此事?并且,她还当即就猜到这是皇后的手笔……

思及此,她心底一沉。

眼下时局纷乱,不止是她自投罗网回了京都,一桩桩大事都浮在了面上,由此对比起来,她这件事反倒不值一提。

萧翊虽夺了玉玺,也在众臣面前摆了姿态,可却并没有对外宣旨称帝。太傅党被连根拔起,萧翊应当早已布下此局,只是恰时与皇帝病重一事并夜发生。

加之污蔑裴昭谋逆……这当中必然有外人瞧不清楚的关键一环,只是究竟有谁参与其中,又是谁替萧翊当了这锋利的铡虎刀,方柔无处打探,也不想卷入朝堂斗争。

她只想为裴昭求个清白自由身,如太后今日所言,天无绝人之路,不仅对裴昭来说如此,对她所求的自由亦然。

同样的招数露了马脚,方柔一时间没了法子。她面对萧翊也再装不出温柔缠绵的模样,不仅他不会相信,于她来说也是折磨。

可她仍怀揣着一丝念想,或许她提出让步,萧翊能够答应她的请求。

她想清楚这些,拿了纸笔,叫阿妩去领东西。吃穿用戴,以前惯常爱用的小物件,都让她逐一去各司领回来。

阿妩得了萧翊的授意,不敢怠慢。

临出门前特地跟春桃对了眼色,方柔只当不知,垂眸饮茶。

等到她出了景宁宫,方柔即刻拉过春桃进了内室,让她坐下,语气严肃:“春桃,我之前待你如何?”

春桃答:“姑娘待我如亲姐妹。”

方柔沉息:“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此事知晓多少?”

春桃摇头:“姑娘,是我自己猜到的。你忽然被送去了庄子,又特地叫我照顾好那小雀儿,我觉得古怪。也许旁人一直觉得我笨,其实我只是不说罢了,你那语气听着就像今后再不见面,交代大事那般。”

方柔皱了皱眉,又听春桃辩解:“别人察觉不到,但春桃从入府开始就跟在你身边,我想我还是了解你一些。姑娘以前时常看天,还说些感慨,那时我觉着姑娘只是想家了。后来我发现姑娘的笑越发少,又与殿下起了几次争执,我虽然不懂你心中所想,但我知晓你不快活,虽心底还是爱慕殿下……”

方柔听到这,忙止住了春桃的话,暂且信了她的说辞。

“那个阿妩,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方柔对她出现在宫内有着强烈的不安,为何庄子的人都受罚被送去了小园镇,她反倒可以重回京都?

春桃忽而压低声音,警惕地望了眼外边:“姑娘,我也是今日才见她,不过,我发现她似乎很受殿下信任。我今早被何侍卫带入宫,无意间见她悄悄在院子里跟何侍卫说话。你想,何侍卫转头不就得跟殿下复命么?所以,我想她应是在替殿下做事。”

方柔稍稍蹙眉,果然,阿妩忽然被安排到她身边,绝不是因萧翊面上所言那样简单,他无非想要内外都有信得过的替他看着人。

只是,阿妩有何过人之处?又或者,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令得萧翊十分信任她?

方柔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她发现,无论愿不愿意,她此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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