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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少爺與女僕

 

事??」

「你是想说淫魔罪慾什么东西的吗?见鬼??」

阴裘的手满是疤痕,皱皱的,但很温暖。

两人你一来一往的对谈在亚莱蒂的听觉之中逐渐淡去,耳鸣嗡嗡的声响充斥着她的耳膜,慢慢地,她连手脚的知觉都消失了。

她的眼皮逐渐盖下,晕呼呼的脑袋丧失了思考能力,黑暗又如潮水吞没了她。

「阴裘少爷!」

突然,她听见清晰的声音。

银发少女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明晰了许多,她站在病房的门口,而方才那个自称是女僕的年轻女人坐在病床边,紧握着阴裘·布斯的手。

不同于刚才的是,床上的红发少年已经醒了。

他看起来大病初癒,神色相当疲惫,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疤痕,又恢復到没受伤前的样子那样俊美。阴裘·布斯望向床边的女人,而后他缓缓回过头来,看见了亚莱蒂。

银发少女想出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作。

阴裘的神色流露出一丝疲倦与不耐,很快别开了头,他将视线集中于一旁哭哭啼啼的女人身上,目光盈满怜爱与疼惜,他珍惜地紧握那女人的手,在她颊侧落下一个吻。

「别哭了,艾莉……」他用沙哑的嗓音柔声安慰,「别哭了……」

「我以为、我以为阴裘少爷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名为艾莉的女人哽咽,「天啊……阴裘少爷……!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没事了,我已经醒来了……都没事了。」阴裘神色柔和地安慰,「这段时间让你不好受了,没有人欺负你吧?」

艾莉哭得梨花带泪,吸了吸鼻子,要说也说不出话来,只一直哽咽。

然后她抬起手,缓缓指向了门口的银发少女。

阴裘的脸色变了。

温柔的神情立刻垮下,他回过头去,冷冷的眼神瞪视着门口的亚莱蒂。

「又是你?亚莱蒂·艾凡西斯。」他扯开一抹冷笑,「你能不能消停点?」

亚莱蒂没有说话,但她察觉到自己张嘴,她的身体似乎有股强烈的衝动想为自己辩解,但她控制了这股异常的渴望,继续注视着阴裘·布斯和她身旁的女人。

「那个、那个女孩子……」艾莉呜咽着说,「说她是你的未婚妻……说我没把阴裘少爷照顾好……说、说……」她像是说到委屈的点上,整个人激动起来,掩面而泣,「说地上有蚂蚁都是因为艾莉没把少爷打理好!!都是艾莉的错!」

「艾莉……」

「我、我又何尝不想照顾好阴裘少爷!!」女人扑进阴裘怀里,「是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关係让阴裘少爷受苦了……!我配不上少爷啊!!」

「才没这回事!」紧紧拥抱怀里的女人,阴裘激动地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是我选择的女人!你的努力我全都看到了!知道吗!」

艾莉哽咽着抬起头来,与阴裘四目相接。

「阴裘少爷……」

「小傻瓜……」少年咧开一抹疼惜的笑,亲吻她的额头。

随后,阴裘的脸色很快冷下来,他回过头,恶瞪着门边的银发少女。

「……好了,亚莱蒂·艾凡西斯。」他强势又高傲地睨视着她,「随便自称是我的未婚妻,又处处针对我爱的女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亚莱蒂的手抽动了一下,她皱起脸,无数的辩解就有如泡泡般涌上脑海。

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因为喜欢你!

是那个女人不好!!

是她挡在你我之间……

——住口。

她强硬地紧握拳头,脑海中的那些声音消失了,那股驱使她身体的衝动也随之消散,亚莱蒂再次抬起头来,感觉自己已经拿回了身体的主控权。

「这是演什么闹剧?」她冷冷地说,「你爱跟哪个人上床,跟我有什么关係?」

倏地,阴裘瞪大了眼。

「亚莱蒂?」

他震惊地呼唤,身旁的女人也愣住了。

「阴、阴裘少爷……?」

「……如果你已经没事了,那就行了。」亚莱蒂按住开始发疼的太阳穴,轻声说,「我只是来看你一眼而已,在学校再见吧。」

「——等一等!等一下!」阴裘焦急地掀开棉被,「亚莱蒂……你是亚莱蒂吗!」

在他呼唤的那一瞬间,地板开始震动了。

不,不只是地板在摇动而已,整个空间似乎都在扭曲,亚莱蒂向四周环望,天花板变形了、时鐘扭曲了,周遭的景物变得就像超现实画派一样的风景,她又再次望向那张病床,却看见正想下床的阴裘被艾莉拉住了手,他试图甩开,女人却将他扯得更牢。

「你在干什么!阴裘少爷!」那女人尖声叫道,「你不是该帮我教训她吗!」

「放开我!」红发少年急切地大叫,「亚莱蒂!带我一起走!」

瞬间,少女的立足点崩塌了。

阴裘·布斯用力甩开身旁的女人,朝亚莱蒂·艾凡西斯衝去,却没能在坠落的前一刻抓住她。银发少女再次落进黑暗中,她听见阴裘的呼喊在似近似远之处回盪,身体的五感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彷彿失去了形体,变得很巨大、很巨大——……

「——亚莱蒂!」

焦急的呼唤在耳畔响起,少女猛然睁开眼睛。

温煦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落在床单上,她正趴在阴裘·布斯的病床边,她愣愣地抬起头,只见毕斯帝和奇路斯都站在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太、太好了……亚莱蒂大人……」看见她睁眼,奇路斯首先发出喜悦的哽咽,双脚一软跌坐在地,「吓死我了……」

「真是……别突然睡着啊。」毕斯帝也松了口气。

「我……」少女眨了眨还沉重的眼皮,目光移向病床上的红发少年。阴裘·布斯还昏迷着,胸口的气切管没有拔掉,脸上还是各种术后的缝伤和被腐蚀的疤痕,这让她慢慢会意过来,「我刚刚……睡着了……?」

「这么长时间没睡觉了,也不能怪你……」毕斯帝的大手沉稳地按在她头上,「我们回去吧,在床上好好躺着睡,我给你泡点助眠的热茶。」

「嗯,看来继续等下去也等不到瑟裘,我也觉得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奇路斯趴在床边,小狗一样地抬头仰望着她,「阴裘这边的话,我再让我的眷族……妮塔来照顾他吧。」

那个名字让她觉得有点熟悉,然后她慢慢想起了在食堂里见过的那个亚麻色捲发的雀斑少女,儘管是奇路斯的眷族之一,她过去也应该曾是阴裘·布斯的粉丝。

「啊……没事的,虽然是我的眷族……」猜测亚莱蒂也许在担忧,奇路斯连忙解释,「魔王跟眷族恶魔之间有一种隔绝的力场,他们会本能知道哪些是不该出手的对象。」

但亚莱蒂并没有在担心阴裘的安危,她安静地眨着眼睛,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梦。醒来以后,梦境的内容就变得很模糊,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好像有件事要做……」她喃喃道。

奇路斯愣了一下,困惑地和身旁的毕斯帝对望一眼。

「是什么事呢?」他问,「如果可以,请让我代劳吧。」

亚莱蒂因太阳穴发疼而稍稍瞇起眼,她摇摇头,「……想不起来。」

「哼!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毕斯帝两手插腰,蛮横地下了结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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