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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这样他就会完全相信她,他会安心,兴许还会愧疚,她往后做什么都会顺利得多。

可她脚下似乎有千斤重,步子也慢慢停下来。

两人仍隔着六七步远,她远远看着他,掐住掌心,才从喉咙里逼出声来:“阿澈。”

作者有话说:

白天——

衔池:因为藏了字条,还说了谎,心跳蹭蹭加快。

宁珣:她心跳好快,她好爱我!

晚上——

宁珣:一定要回去?

衔池嘴上说的:在坊里有几个朋友没来得及道别。

宁珣耳朵听的:在坊里有个沈澈,想再见一见。

宁珣(破碎一地):她爱我,她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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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沈澈今日是为何而来,她最首要的,都是安下他的心去。◎

沈澈看着她进门, 明明不过未时,可天色太阴沉,她的神情隐在暗处, 叫人看不真切。

两人谁都没有再上前一步,也没人再开口。欲雨的天气,空气粘稠。

半晌, 沈澈沉沉呼出一口气。

她唤的那声, 话音里带了些不知缘由的细微的颤。听见的那刹,他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 又缓缓松开。

什么都不做, 才是眼下对自己和她最好的做法。

这片刻的沉寂中,衔池垂下视线, 没多久眼中便生生逼出一层水雾。

她并不想靠近沈澈,可这是她被送入东宫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总该有点情绪的。

她昨儿想了一夜, 该如何表现才能叫沈澈、叫池家安心——其实不难,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枚软弱无力又听任摆布的棋子。

这段日子以来太子对她宠纵非常, 他们既喜又忧。

喜的是她这枚棋子的作用没准儿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忧的是她会不会被太子来势汹汹的宠爱所诱,临阵倒戈——即便他们手里握着宋弄影。

他们一忧,怕她脱离掌控,就难免会想通过折腾宋弄影,来看看她在她心里的分量。

无论沈澈今日是为何而来,她最首要的,都是安下他的心去。

隐隐有沉闷雷声, 一道比一道近, 雨声“刷”一下倾盆而至, 来得很急。

沈澈转身坐下,烧滚的水冲入茶中,腾起的雾气激得他咳了一阵儿,平缓下来才抬头对她道:“天色不好,来的路上有没有受凉?”

同往常语气一样,好似这段日子她只是去京郊游玩,而非被他亲手送入龙潭。

衔池摇头,到他对面坐下,主动伸手拿过那盏茶。她眼眶发红,垂眸看着握在手中的茶盏——那是刚烧滚的水冲的茶,再厚实的茶盏也还是烫手,她这么拿着,不过片刻手便发红了。

沈澈一皱眉,从她手中将茶盏稳稳抽出去。

这一刻她才像是终于绷不住,抬眼看着他,泪眼朦胧,声音打颤:“我不想留在那儿。那地方,像座死牢。”

他搁下茶盏的时候,茶水晃了一下,有几滴水迸出来,溅上他手背,烫红了一片。他恍若未觉,只望着她问:“他对你不好?”

衔池摇头,“不是好与不好。他已经算是很纵容我,可我不喜欢他。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如坐针毡。”

“阿澈,太难了。这些话我只是在心里想想,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完全放下对我的戒心,我日日提心吊胆,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雨势渐大。

她抓住他的衣袖,似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澈,你接我回来好不好?”

沈澈衣袖里的手一紧。

自她回京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全心全意,满是信赖。

一道闷雷倏地炸响。

心底那点松动被他压下,他眼神平静,看她的样子像在看耍赖偷懒不肯用功读书的孩童。

昨天夜里从东宫传了消息来,说太子对她十分亲昵,两人还一道用了晚膳。

太子对她尚可,而她的状态也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应是没什么大碍。如此一来,他也便放心了。

于是他只姿态克制地握住她的手,“倘若一切顺利,两年,最多三年,我便接你出来。”

她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眼泪落得恰到好处:“倘若不顺利呢?”

那滴眼泪坠下时,她清楚感受到他握着她的手突然用力。

她心里其实从头至尾都没什么起伏,甚至还在想,他的那点真心,怕是就只在这一握之间。

“不会不顺利。”他伸手替她抹去眼泪,语调温柔:“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

衔池顺势抽回手,低低“嗯”了一声,又顿了顿,鼻音浓重,尾音却上扬着,似是在期待一切顺利她就能早点从东宫脱身:“那……这几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她不信沈澈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只是单纯想见她一面。与其等他说,不如她主动问。

沈澈将那盏温度差不多可以入口的热茶放回她手边。

他安排小五去池家取信那日,本只是担心她,想见一见她。孰料不过短短几日间,朝堂形势又变了。

现在他确实需要她去做一件事。

他要她去抄一份名单。

请立新后一事的余震仍在,恰在此时,去岁秋里林参议查的那桩私盐案又被翻出来——那桩案子被查出牵涉到部分京中官员。

此事在那林参议死后,圣人其实便知道了。其中同宁禛有攀扯的,都已经处置妥当——可那是私下里。

而在早朝上过了明面儿,性质便不同了。

圣人这几日本就心气不顺,当即在乾正殿金口玉言,要将一批官员进行调动。

此事非同小可,宁禛本欲将这差事揽到自己身上,可圣人没允。

而此时有人奏请提议,既然先前林参议是太子安排去的荆州,如今牵扯出的事端,由太子解决再合适不过。

一来二去,拟定官员调动名单一事,竟落在东宫那位头上。也正因此,太子被解了禁足。

沈澈口中有几个名字她听着很陌生,但等他说完,她大致也明白了宁珣这几日到底都在书房忙什么。

“找机会将那名单记下来,自会有人去找你拿。”

衔池面露难色,有些惶然:“可我不知能不能做好,他从未在我面前看过政务。”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拒绝,但有的话总要说在前头。

“尽力便好,不必紧张,放轻松些。”他又替她倒了一盏热茶,柔声道:“倘若真被他发现,也不要慌张,咬定你不知情。自会有人出来顶罪。”

衔池低低应了一声,啜了一口热茶。

不知是该感慨堂堂东宫竟跟张筛子似的,还是该后怕沈澈的无孔不入。

她低头的空里,沈澈从一旁拿出一封信并一双舞鞋,递到她面前:“宋夫人很好,你可以放心。郎中也说照这样养下去,再有个一年半载,便能正常生活了。”

衔池眸中一亮,先接过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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