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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不知是不是巧合,很快她便被诊出有孕,顺利诞下宁禛。

没几年,父亲因病而逝,她的嫡亲弟弟袭了爵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镇国公府累世功勋,即便没了兵权,也不是空架子。

再后来,皇后失宠,太子失势被逼入边疆,宁禛霎时便脱颖而出。

以镇国公府如今在朝中的影响,扶宁禛上位,不算难事。

宁禛犹在辩解:“但这回真不是我……”

娴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母妃知道。”

上回小福子一案吃亏后,禛儿已经收敛了不少,至少不会行事这么冲动。何况春猎时沈澈也在,怎么也能把禛儿拦下来。

“但母妃知道有什么用?即便是太子的苦肉计,最后被推到明面儿上的,不还是你?你父皇不会信。”

宁禛迟疑了片刻,“父皇不信,皇祖母便能信了?”

娴贵妃戳了他一指头,“太后若是不信你,熙宁总该替你说几句话吧?”

在太后跟前,谁说话能有熙宁郡主说话管用?

思及此,她颇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可惜太后还想再留熙宁两年。”

“你和熙宁一同长大,情分也深,太后本就对太子不冷不热的,你要是能娶了熙宁,将来大有裨益。”

她算盘打得响亮,熙宁再怎么风光,也不过一介孤女,太后总归上了年岁,夺嫡路上能给宁禛庇护,但真论及日后,太后能护熙宁几时?到时候还不必怕外戚干政。

宁禛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却一时僵住了。

在母妃意识到之前,他退了两步行礼,干脆道:“儿子这就去慈宁宫。”

东宫书房。

宁珣问起她,想没想好怎么激沈澈将人从池家送出来——她若不知如何下手,便交给他去做。

衔池本张开五指同他比着手掌大小,闻言一下扣入他指缝间,“想好了。这事儿殿下插不了手,若殿下动手,他怕是会想到我们在激他。要是我亲自去做,他也会生疑。”

她虽然是暂时稳住了沈澈,但她先前几次偏向宁珣偏得太过明显,这时候再让沈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谨慎起见,他怕是会按兵不动。

“在池家,我还有个姊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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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得要命。”◎

她被沈澈送进夺月坊前, 曾跟他要了三个承诺:一是要他照看宋弄影,二是要他许给她世子妃之位,第三个她当时说没想好, 留了下来。

为了这第二个承诺,沈澈将自小带在身上的双鱼玉佩给了她,权当定情信物, 也是安她的心——那块玉是沈家家传, 意义非同一般。

从池家走前,她为防万一, 将那块玉佩带走, 收在了夺月坊她那间小屋里。而她手里又正有夺月坊的令牌,把牌子给池清萱, 她轻易便能替她将那块玉佩取出来。

池清萱识得沈家的玉佩,必然不会让她“如愿”进镇国公府的门。她有九成把握, 这块玉立马便会出现在熙宁眼前——熙宁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有太后宠爱无度,只要熙宁知道有她的存在, 她想嫁给沈澈这条路便断了。

衔池想着, 依熙宁郡主的性子,虽惦记着二皇子大业未成,不会太声张,但也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而另一面,池清萱用了夺月坊那块令牌,沈澈必然会知情,不管是为了防着熙宁动手也好, 还是为了拿捏她也罢, 她娘都不会继续留在池家了。

到那时再劫人, 直接送去荆州安顿。

但这些话……她不敢跟宁珣直说。

旁的还好,唯独那块玉佩她委实不太好解释。

罢了,刚安抚好他,要是让他知道她还跟沈澈要过世子妃的位子,还不定他又会想什么。

反正那块玉会落到熙宁郡主手里,以后也同她没有干系了。

衔池挠了挠他掌心,一笔带过道:“明日我就给我那阿姊传信,让她帮我去一趟夺月坊。不过……殿下得陪我做两场戏。”

宁珣握住她作乱的手,想也没想应了一声:“好。”

衔池不动声色地错开同他胶粘的视线,心跳突然加快。

好像……有点心虚。

去慈宁宫的路上必然会经过御花园,但自从小福子临死前在御花园跟他见了一面,又刚好被人撞见后,宁禛对这块地儿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直到远远看见一抹青翠身影踩在宫人的背上,踮着脚笨拙地去够柳树上别着的一只纸鸢。

她身上翠色比枝上新柳还要鲜活几分,发上钗环的坠珠随动作轻轻缠在一起,虽同他隔了一段距离,可他就是清晰听见了珠子的撞击声,胸腔似乎都随之一震。

熙宁不耐烦地甩开念秋战战兢兢扶着她的手,两手并用,眼见着就要碰到纸鸢,忽地那纸鸢离她指尖一远。

宁禛举着纸鸢退了一步,翻来覆去地看,笑着问:“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你别碰!”熙宁从宫人背上跳下来,两三个内侍忙不迭过来扶,她却只两步跨到宁禛面前。宁禛将纸鸢举高,熙宁拽着他胳膊往下扯,硬是没扯动他。

宁禛抬头仔细端详了那只纸鸢一眼,“什么来头,宝贝成这样?”

熙宁自然不会搭理他,宁禛习以为常,转头扫了她的领头宫婢念秋一眼。

“二殿下。”念秋规矩行了一礼,又看了自家郡主一眼,见郡主只一门心思想将纸鸢抢回来,也没有不让说的意思,才道:“郡主前几日听了本话本子,说……”

她声音小了一些:“把意中人的名字写在纸鸢上,飞得越高,便越是能成眷属。”

宁禛下意识看了那纸鸢一眼。在纸鸢的正中间,有她写下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郑重其事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少女心事跃然纸上。

他抓着纸鸢的手一紧,又慢慢松下来,胳膊像是泄了气一般垂下来,将纸鸢递回给她。

“你碰过了,就不灵了!”

所以方才它卡在柳树上,她宁可自己抻着胳膊去够,也不让宫人动手。

熙宁皱着眉看了一眼被他抓皱的地方,愤愤踩了他一脚:“我不要了!”

宁禛分毫没恼,只笑了两声,他一抬手,自有宫人上前将纸鸢拿走。

她发上落了一片柳絮。

他伸手去捏,“啪”一声,被她打了下来。

“你又干什么?!”她那双杏眼里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随侍在侧的宫人皆跪了下去——郡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倒霉的往往是他们。

宁禛环视了一圈,慢慢吐出一口气。

鬼使神差般,他开口:“阿澈不会喜欢你这样。”

她正要走开的步子生生一顿,回过头警觉问道:“子安喜欢什么样子的?”

宁禛走到她身前。

其实她在沈澈面前,也不是这副模样。

有沈澈在的时候,她温婉大方,进退有度,端的是能做当家主母的样子——虽伪装得蹩脚,但她也尽力了。

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只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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