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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被宁珣差人叫去书房时,她还有些诧然。

毕竟两人现在还在戏里——她正被他怀疑着,受尽冷待。

这几日他都是夜里来看她一眼就作罢,怎么会突然在白日里召她过去?

更何况往前数很长一段时间里,宁珣都不会召她——他想见她的时候,都是亲自过来找她。

衔池心中隐隐不安,推开了书房的门。

宁珣刚从宫中回来没多久,身上还是皇太子的圆领蟒袍,见她进来,抬眼望过来。

他朝她招了招手,脸上笑意一如往常:“过来。”

见到他的人,衔池安心了些,转身先将门掩上——因此也就没看到,他在她转身那瞬,眼中笑意霎时褪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说:

衔池:(提起一口气)不安。有种他要发疯的预感。

宁珣:(保持微笑)

衔池:难道是我想多了?(松了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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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

◎我问的是,你同我之间,有什么打算。◎

宁珣向她伸出手, 衔池没注意他的神色,毫无防备地将手搭上去,猝不及防便被他拉进怀里, 背对着他被圈住。

他勒得很紧,严丝合缝到让人有窒息感,衔池想回头看他一眼, 却骤然被他自身后捏住了下颌。

她转头的动作被阻住, 脖颈顺着他动作微微向上仰起,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便试探着唤了一声:“殿下?”

他久久没应声, 衔池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感受到掐在她下颌的手徐徐收紧, 却还是轻着,远不至于会弄疼她。

她不由得又问了一句:“殿下这么急着召我过来, 是出什么事了么?”

宁珣低头,鼻梁蹭在她颈窝,热气缓缓氤氲开, 激得她一颤。

他动作温存, 出口的话也像是在诉衷肠,低眉间神色却是漫不经心:“没什么,想你了而已。”

衔池背对着宁珣,看不到自然也不疑有他,闻言松下一口气,干脆偎在他身上,握住他掐在自己下颌的手, “殿下吓我一跳。”

她方才还真以为是出了什么变故。

“衔池。”宁珣忽地叫了她一声, 状似无意地问:“等此间事了, 你有什么打算?”

他说话时贴得她太近,话音似乎是自她后颈直接窜入脑中,激得脑海中一阵阵涟漪,让她总有种下一刻便会被拆吞入腹的错觉。

衔池认真想了想,“等荆州那边安顿下,二皇子的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想必会有动作……”

她顿了一下,想起宁珣上回说过,他不想用她去探消息,于是干脆直接道:“我会同二皇子那边断干净。”

“不是说这些。”他嘴唇擦过她耳后,很痒,衔池往一侧躲了下,又被他扣住。

那身蟒袍矜贵,很滑,还泛着凉意,他俯身贴上来的时候,她像被困在他身体里,又像是被绞住。

不算强迫,却又无处可逃。

龙涎香的味道一阵浓一阵淡,他心跳沉稳,透过胸膛,一下下撞击着她:“我问的是,你同我之间,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衔池怔了怔——她确实从未考虑过这个。

自从跟宁珣确定心意后,她有意无意地,总很少去想以后。

怕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前世那场大火——她见过二皇子离那个位子一步之遥的样子,见过沈澈大权在握的样子,所以无法笃定,她和宁珣就一定能赢。

不去想以后,便不会瞻前顾后。

再说,她也从没想过要将两人的关系,或是说将自己,定在什么位置上。

如飞蛾投火,她拥着他从悬瀑坠下去的那刻,或者更早,她冲进雨幕抱住他的那一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选了他这边,就会陪他走到底。便如蜉蝣,贪得一眼,朝生暮死也可。又何必那么多打算。

但这话终归不吉利,衔池想了想,最终只说了句:“全凭殿下做主。”

她今日里头穿了身青白色的半臂襦裙,在腰间挂了一块芙蓉花式样的玉做配,他一手圈在她腰身,把玩着她腰间悬玉,闻言抬眼:“不听虚的,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进门前那几分不安膨胀开,她脚下发虚,想从他身上下去,嘴上轻巧道:“一时也想不到,不如日后再说吧?”

说话的空里,她推开宁珣胳膊,踩到地面上,往外半步,一步——她也没想跑,不过是想转过身面对着他。

她得看着他,才能弄明白他又在想什么。

可就在她要转身的这刹,他精准扣住她手腕,算准了时机,只一拽,她尚未稳住的身形便如折翼的鸟儿般坠向他——她被他揽住,稳稳收进了怀里。

衔池错愕抬眼,对上他探究视线——虽然不合时宜,可这样的姿势,让她想起一年前东宫夜宴,她借着献舞刻意接近他的那时候。

那种带了些微陌生的侵略感,虽靠得极近,却又莫名疏离。似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正沸腾在他骨血。

衔池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些反常。

“日后?”

宁珣细细品过这两个字,轻笑了一声。

她想过跟他的“日后”么。

他低头,直直望进她眼底,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不必等了,能给你的自然当下就给了,暂时不能给你的,我也不会昏了头,你大可放心。”

“所以,你可以先要下。”

衔池不明所以:“可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他深深看她一眼,向后倚靠回去,似乎终于放弃问她这个问题,转而问她对宋弄影下一步的安排。

他话题转得太快,衔池反应了一下,坐直在他怀里,狐疑看向他。

他任她打量,一手松松揽着她,另只手搭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衔池将心中隐隐的异样压下去,一门心思先说正事儿。

她从身上拿出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帕子折得四四方方,崭新崭新的,折痕却很深,该是仔细收了有段日子。

“这帕子有一模一样的两方,都是一角绣了兰花,一方在我这儿,一方在我娘手里。殿下的人去接我娘时,将这帕子给她,她会明白的。”

真去劫人的时候衔池不能露面,要取信于宋弄影,这帕子比什么都管用。

宁珣接过来,“好。”

两人商榷了一下其余细节,将各种情况推演了一遍,衔池慢慢便将刚进门时那段不对劲抛之脑后。

见都定得差不多了,宁珣不动声色问她:“你先前,还有没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衔池一愣,“什么事?”

她下意识有些警觉:“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他安抚般顺了顺她的后背,状似无意:“随口问问。”

她心跳一紧,仔细盘算了一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硬要说还有什么隐瞒……重生这事说不得,那疯僧的话言犹在耳,万一真会折了宁珣的寿数呢?哪怕她不信这些,也该多少顾忌着。

何况这事儿如此骇人听闻,就算她说了也不定会不会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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