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那就是了。”
卫刀皱眉,仍是不明白:“是什么?”
“一个宝贝,羊宝啊。”
谢印雪唇角又往上勾了勾,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笑道,不过笑完他想起自己也吃了这个东西,唇瓣就很快抿平了。
“我草?!”
吕朔一听脸色大变,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像是想把自己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陈云和魏秋雨两个女生则满脸莫名:“羊宝?”
“就是羊蛋……”高巧尴尬地给她们解释,“我老公去吃烧烤时经常点的。”
谢印雪也垂眸道:“我都提醒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应该可以解决。”
卫刀沉默地望着自己眼前的《一个宝贝》,又侧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手里还拎着沾血弯刀的厨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说:“我觉得这菜没有问题。”
“哈——”夏朵一挑眉,给他鼓了两下掌,“有胆气。”
其他人听见卫刀这么说先是一惊,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在没有把握一定能撤菜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最佳选择——理由说错,就会被厨师杀死;人没了那个部位……却也死不掉;没有生命威胁,和谢印雪做交易续命则不划算。
同样点了荤菜的纪涛瞅瞅自己菜盘里荤肉,犹豫着问老管家说:“管家,我不能说话之后,对菜的评价意见可以用纸笔来阐述吗?”
“您是贵客。”老管家垂手恭立笑道,“当然可以。”
纪涛听见这话,也一咬牙道:“好,那我这盘菜也没有任何问题。”
他点的菜名是《悄悄话》:香菜凉拌猪耳猪舌。
悄悄话,一个说一个听,所以要割掉舌头和耳朵,没了这俩东西也不会死,再说他还有医疗舱可以用呢。
而没触发当场死亡的条件,厨师也不会在饭桌上就动手,会像之前对楚丽和夏朵一一样等到饕餮宴结束的深夜里潜入他们房间切割“食材”。
想到这里大家都有些庆幸,毕竟他们都不想看那么血腥的画面,尤其是卫刀被割“宝贝”的一幕。
至此,大圆桌上就只剩下戴月还没对他点出的荤菜做出评价了。
谢印雪今晚是想做慈善的,所以他也问戴月了:“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大佬伸出的援助之手很少有人会拒绝。
“谢谢。”谁知戴月却摇了摇头说,“不过不用,我能自己解决。”
说完他便微微俯下身体,视线几乎桌面平齐,盯着菜盘里八个三角形的尖状物体,认真观察后道:“这盘菜叫《朝天阙》,所用食材是八个鸡屁股。”
戴月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拨开鸡屁股尾尖的一块皮肤,揪出一条小坨肉道:“但是吃鸡屁股的话,必须要把尾脂腺摘掉才行,这几只鸡屁股的腺体都没取,不能吃。”
话音才落,全场皆寂。
瞬息后,谢印雪弯眸笑起,抬手为他鼓掌。
小厮们兴奋的欢呼高喊也随之响起——
“撤菜——”
“嘻嘻,贵客撤菜啦!”
那块逾两米的砧板再次被小厮们蹦蹦跳跳的从前院抗来。
站在戴月身后的厨师见状瞳孔骤缩,拔腿就要往别的地方跑,可是还没逃出几步远便被小厮抓住。他的身躯较之这些常年卑躬屈膝的小厮们高大不少,可在瘦弱的小厮们面前,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放开我!”他有些熟悉的声音也在告诉众人,这是杀了丘禹行的那个厨师——阿二,“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正如他那日看不到丘禹行的求饶,小厮们也像是听不见阿二的呼喊,将他呈“大”字型摊开,用肉钉从他手掌、脚掌打入,把阿二整个人钉在砧板上。
他尖锐的惨叫响彻夜幕,不绝于耳,可这仅仅只是开始。
“阿二,今日的饕餮宴你没能让众贵客尽兴,老爷很不高兴。”
管家走上前,居高临下的对阿二说道。
小厮则承欢献媚往他手里递了一把古老的切木长锯。
夜晚的烛光明明灭灭投射在管家脸上,将他本就皱纹纵横的苍老面容勾勒的越发恐怖骇人,像是正欲行刑的厉鬼,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你犯了大罪。”
阿二在老管家这句话中,由裆部至头顶被活生生锯开。
在场的众人看见这一幕不管男女都被骇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阿二不是瞬间死去,他的肠子内脏流了满地也还在喘息,直到他彻底变成两半才停止。
锯锋和骨头血肉摩擦锯开时的沙沙声像是指尖刮黑板时发出的尖鸣让每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久久不能平静,谢印雪更是深蹙双眉,满面寒色。
好在阿二的尸体很快被小厮们清理走了,众人终于得以从叫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中获得喘息。
吕朔拍拍胸口深呼吸平复心绪,而后敬佩望着戴月道:“大哥,你可以啊。”
“老饕。”萧斯宇也对他竖起大拇指,“绝了。”
魏秋雨则小声地问他:“你这么专业,不会是干法医的吧?”
戴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晚游戏参与者这边没人死去,厨师死一,余十二——他们的人数在逐渐持平,这是个好事。
阿二死后,荤菜都已然解决完毕,众人以为今晚的饕餮宴到这应该就可以了,结果谢印雪却忽然启唇:“你们都说完了?”
大家闻言都下意识侧身转头看向他。
只见正屋主位前,身穿鹅黄色长褂,在这黑夜中莹莹如暖月般的青年开口,抬眸淡淡道:“我还没说呢。”
“这是谁做的菜?”他指着自己面前的菜盘道。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瞧去,在看到那盘看似像清水的“菜”后都回忆起了被强酸支配的恐惧——谢印雪今晚点的菜叫做《猴子捞月》。
这盘菜被端上来后,众人看到盘里清澈澄净的透明液体,以为它和昨日用雪做的《心痛的感觉》一样,只是普通的水,所以大家不假思索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口灌进嘴里,然后他们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因为这不是水,而是白醋,酸得人牙掉。
《猴子捞月》这盘菜,就是在满盘的白醋里加一滴香油——程序只比昨天《心痛的感觉》复杂一步。
“我做的……”听到谢印雪发问,站在他身后的厨师小声地说,“我是阿五。”
“《猴子捞月》,白醋为水,香油为月,那我是什么?”谢印雪冷冷一笑,声音轻柔的叫人害怕,“我是猴?”
阿五立马变脸,拾起调羹打香油:“我给您捞,我才是猴,嘻嘻。”
谢印雪:“?”
其他人:“……?”
这个厨师有点奇葩,他不像阿二和阿七那样和谢印雪硬刚,而是迅速滑跪给谢印雪赔笑,把大伙都看愣了——他们还以为几乎所有的厨师都是阿二和阿七那个德行呢。
不过谢印雪就是吃软不吃硬,他对阿五的恭维很是受用,满意的微笑道:“原来阿五你才是这里最乖巧的人,我更喜欢你,要是阿九能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
“谢先生早上不还说不愿与我分别吗?”
但谢印雪这一番话明显叫某人不满了,阿九低沉幽徐的嗓音在谢印雪耳畔响起:“怎的才到了晚上就移情旁人?”
谢印雪神情轻慢,但笑不语。
柳不花读懂他的意思,拿出封建做派肃声教训道:“贵客的事,岂是你一个厨子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