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刘静一度怀疑是余姣把她们两人推下去的,可是她了解余姣的性格,被欺负也不会说出来,忍气吞声,是包子的性格,虽然不确定楼梯是否是她推下来的,但照片肯定是余姣捣的鬼!她恨得牙痒痒。
刘静把最近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余姣的身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余姣你怎么那么恶毒,你把我的人生给毁了你知道吗?我被公司辞退、我的照片甚至还在公司内部的群里流传,时晚宁被你害得差点自杀,余姣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余姣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双腿已经摆出后退的姿势,脑海里忽然想起周青彦的话。
她从来都不是自信的人,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赞美是她的力量源泉,可与此同时,那些恶意的挑刺的话,像把锋利的刀刃,轻易将那些由赞美堆积的虚假自信搅碎,溃烂成泥。
是你的错。
是你做的不对。
余姣被这些话打败,顺着对方的指责将错误转接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就算是她做错又怎样?她缺的是厚脸皮,是一份不怕伤到别人的锋利。
刘静赤红的眼睛和苍白的肤色,落在余姣的眼中竟然比身为厉鬼的周青彦还要可怖。
想起周青彦,余姣回想起他的样子,微微挑起眉头,嘴角扬起抹恶劣的笑容,眼睛盛着浓浓地对对方的厌恶——厌恶很简单的,把面前站着的人当成腐烂的食物、或者盛满秽物的垃圾桶。
“你活该。”
说出第一句话,余姣胸中的恶气有了发泄的豁口,她往前走几步,眸光明亮似乎盛着清澈的泉水,映照出刘静恶心的不甘的嘴脸,她笑得脸有些僵,但为了显露汹汹的气势,只能保持:“……恶毒的人是你,道德不检点的人是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毁掉你的人生,你现在的后果是你自己造成的,刘静……就算有报应,该遭报应的是你。”
刘静面露怨毒。
她嘲讽地笑起来:“你就算是骂我又怎样?程禾还不是跟我上,床,还不是被年轻漂亮的时晚宁勾住,他现在不要你了,你就等着哭吧……”
“你错了,”余姣双手环抱在胸前,镇定地看着她:“是我不要程禾,跟你上,床的是我不要的、用过的男人,就算他现在来我面前求我,就算他跪下,我也不会再要他,我嫌脏。”
说完这些话,余姣长吁一口气。
刘静维持的高傲的面容如同干掉的泥塑,寸寸皲裂,她来到这里是想看到余姣被出轨后脆弱的以泪洗面的样子,而不是由着她反驳自己,诅咒自己,甚至……用那种厌恶的、嘲讽的眼神,像是看团脏污的泥巴。
“余姣……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余姣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就在刘静以为她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忽然说:“时间不早,要迟到了。”
话落,她小跑着进入学校。
刘静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最想要得到的男人是余姣挥挥手就可以抛弃的,这样的结果在她看来像是侮辱,源源不断的恶意从她的身体涌出。
那些掩藏在衣服底下的纹路慢慢地蠕动起脏黑的气息,那团气息随着刘静心底恨意的增加,越发浓郁,渐渐地,落在周身的阳光发出滋啦的声音,刘静回过神,看见自己干瘪得仿佛被抽干净水分的身体,连呼救都喊不出来,急忙躲进阴影。
她天真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恐怖的一幕在眼前发生——
肉眼可见的身体的血肉,化成缕黑色的粗线般的东西,随着黑线的离开,刘静只剩下头颅,惊恐地目睹她的身体、她整个人化作黑色的丝线涌入地低。
她甚至连求救都没有发出。
……
余姣来到办公室,心底的兴奋劲一直没有消散,她拿着手机拨弄两下,提示有信息传入,打开看,果然是周青彦发来的。
他问:姣姣,到学校了吗?
余姣托着腮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周青彦算是自己的半个老师,要不……勉强跟他汇报战果吧?
她果断地按下视频。
周青彦接起来的速度让余姣怀疑,他在信息发出的那刻眼神黏在屏幕上等待她的消息,只要她没有在相应的时间内回复,他就立马开启狂轰乱炸。
周青彦的脸在屏幕里放大,他仿佛很惊讶余姣主动打视频的举动,那双漆黑的眼瞳迸发出粘稠的浓烈的欢喜,说出的话丝毫不知羞耻:“……姣姣我想你啊,你刚离开家门我就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的眼神四处乱瞥,都快要怼进屏幕。
余姣想。
他可能在找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她没有让周青彦如愿,将屏幕凑近自己,打断他那些不着边际的黏黏糊糊的话:“……周青彦你正经点,我有事跟你说,我今天遇到刘静了……”
扬起眉头,笑起来:“我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嗯……也没有骂得很狠,但是好舒服,原来骂人能这么舒服!”
“姣姣做得很棒,”周青彦赞扬她,眉眼猛地压下道乌云:“……她竟然还有脸找你的麻烦,她那样的人怎么不去死?姣姣,明天上班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她那样恶劣、卑鄙、恶心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还是我时刻陪在你身边放心。”
水鬼21
余姣被周青彦说的浑身发麻, 是那种后脊发凉、脊骨发颤的麻意,总觉得如果她答应下来,之后周青彦还会提出更加过分的理由……
她果断拒绝, 言辞残留骂刘静的怒意, 更像是小奶猫伸出并不是多锋利的爪子,企图用虚装声势的气势吓退敌人——周青彦只好闷闷不乐地答应。
上午很快过去,午休的时间余姣接到同学家长的电话:“……辛苦您了, 我儿子调皮捣蛋注意力不集中,麻烦老师在学校里多关注他, 他是我们全家唯一的希望……给您寄了一箱子家里种的花生,不值多少钱,请老师务必收下!”
余姣因为这个事情和学生爸爸掰扯整个中午,最后直接告诉他要忙工作,挂断电话才罢休。
可令她吃惊的事情在后面, 快递给她打来电话,说是有快递麻烦她下楼取。
余姣只好把这件事转告给周青彦。
周青彦刚从银行回到家里, 随口一问:“买的什么东西?”
余姣头疼地趴在桌子上:“不是我买的,是学生家长非要送的,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我的家庭住址,好像是一箱子花生……你先把它拿上去吧,我把钱转给家长。”
对面长久沉默,余姣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从桌子上抬起头, 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周青彦?”
余姣刚入职没有多久, 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还残留着受教育期间的单纯直白, 很多信息在她看来是无关紧要的,就像学生家长送来的是一箱花生, 不值多少钱,是家长的心意,她勉强收下,再把钱转给他就好了……能发生多么复杂的事情?
可是周青彦的沉默让她心生不安。
余姣再次询问:“……怎么了,箱子里不会是放着恶心人的青蛙毒蛇之类的吧?”
周青彦打开箱子,箱子里装着的确实是整箱的花生,只不过——在花生的中央用红绸布包着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他在盒子的上面闻到属于男人的恶臭的气息,苍白的脸骤然产生惊人的变化,那双乌黑的眼瞳弥漫着浓稠的鲜血,聚集成水洼,滴落在精致的圆润的珍珠上,那颗颗饱满的珍珠瞬间变得乌黑、脏臭……
想到那些可能出现在余姣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