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洛川没?有立刻回答。
萧子琛苦笑一声说道:“不瞒洛川兄,我今日方?见到滕姑娘,便?觉她非我意中人?,心中矛盾至极。”
洛川抬起头,只见他?满面愁容,似乎苦恼极了,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若说之?前,他?还不确定萧子琛是?给他?下?情毒的幕后黑手,见到这副作态后,哪还能心存侥幸。
萧子琛从一开始便?不喜辛芙,之?所以将她从山里接出来,为的也是?退婚。
不知为何,萧子琛没?并未向萧家说明心意,反而想将责任推在辛芙身上,这般,就算两人?退婚,他?也不必承担任何责任,还会因辛芙犯错,从而站在道德制高点?,将她狠狠踩在脚下?。
想到这,洛川心中猛然一沉,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辛芙从未得罪过他?,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如此算计?
是?为了给江雪衣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还是?萧家有什么把柄落在苗娘子手里?
洛川垂下?眼眸,心中已经百转千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缓缓开口:“你若对滕姑娘无意,大可禀明萧家,想必萧堡主?也能理解。”
“你不懂,”萧子琛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冷意,“父亲不会同意的,滕姑娘的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绝不会背信弃义。”
洛川并未相信他?的说辞,他?是?萧家堡唯一的少主?,萧堡主?再如何想报恩,也不会拿两人?的婚事开玩笑,否则这便?不是?报恩而是?结仇。
“你以为我没?有同父亲提过吗?”萧子琛长叹一口气,苦涩道:“父亲意已决,警告我绝不能辜负滕姑娘。”
“我身为侠士,平得了江湖不平事,却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实在可笑。”
萧子琛仰头喝了半壶酒,目光再次看向洛川,“洛川兄,饭桌上我见你与滕姑娘颇为体贴,你是?否——”
话还没?说完,洛川便?冷冷打断了他?,“你喝醉了,我与滕姑娘清清白白,不过是?碍于你的情面多照顾几分,你若介意,我自可远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子琛哪敢继续问,意有所指道:“我只是?觉得有情人?应当在一起。”
“滕姑娘爱慕于你,”洛川没?有接话,正色道:“你带江姑娘来接她时,她便?托我告诉你,她不喜你同其?他?女子走太近,子琛兄,滕姑娘虽有些娇纵,却并非心机深沉之?人?,你若不喜欢她,便?同她说清楚,再将心中所想告知萧家与滕姑娘的家人?,想必他?们都会谅解。”
萧子琛闻言,脸色极为难看,辛芙倾心于他?就代表他?根本不可能解除婚约,他?的谋划失败了。
眼中全是?烦躁,“我知道了。”
他?迅速站起身,懒得再搭理洛川,“时候不早了,洛川兄,今日便?到这罢。”
洛川坐在原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手指屈起来,不紧不慢地?敲击着石桌,眼底却带着一丝轻快。
虽然萧子琛算计了他?,但喜欢辛芙这件事却是?他?情之?所钟,他?应当庆幸萧子琛并不想履行这桩婚约,他?有的是?机会把人?抢过来。
翌日,萧子琛一早就带着江雪衣出门查案。
听说这次是?某个小门派的继承者被谋杀,门派的掌门求到萧家堡,萧子琛顺势接下?了案子。
辛芙一边吃早饭,一边听楼下?的人?侃大山。
“听说,那杨家少主?死的可惨了,下?半身被剁成了肉泥,死时连件像样的衣物都没?有,颜面全无。”
“是?啊,杨家主?就这么一个独子,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发誓要把凶手抓出来给儿子陪葬。”
“要我说,这杨少主?必是?遇到了红粉骷髅,做亏心事遭报应了。”
“这可不敢胡说,也许背地?里有其?他?阴谋也说不准。”
“也不知是?哪路人?,手段这般狠辣,想到那画面,我连勾栏院都不敢去了。”
“……”
辛芙吃着包子,问洛川:“萧子琛查的就是?这个案子吗?”
“嗯。”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杨家是?萧家堡的附属门派,杨少主?三天前惨死于屋中,影响恶劣,不得不求助萧家帮忙。”
武侠女主(十一)
辛芙闻言, 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我们也去。”
洛川愣了一下,提醒道:“查案很危险, 而?且这桩案子杀人手段过于毒辣, 你?——”
“我什么我, ”辛芙瞪他,“我不去的话, 萧子琛肯定又要和那个义妹亲亲我我, 我才不要让他们得逞呢!”
说完还握了握拳头,一副恶人做派, “他敢对不起我,我就要他好看。”
洛川见?状,有些哭笑不得, 等她吃过早饭, 便带她去郊外的杨家庄。
“喂,那杨家庄远吗?”坐在马车里,辛芙掀开车帘, 目不转睛看着热闹的街道。
“不远,”洛川说道:“一个时辰就到?了。”
不久,马车停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庄子外, 庄门前挂着两只不祥的白灯笼,守门的小厮满面丧气, 听见?车轱辘声?, 强作精神?地迎上来,见?到?洛川后, 显然是认得的,“洛少侠, 是来寻萧少主的吗?”
“嗯,”洛川把缰绳递给他,转身?去看辛芙,小姑娘已经快步从车上跳下来,询问道:“萧子琛在何处?”
那小厮没见?过辛芙,眼底露出疑惑之色,不过很快答道:“萧少主在少爷屋里。”
辛芙没再理会他,催促洛川带自己去找人。
洛川带她走进院里,里面到?处挂满了白布和?灯笼,时不时还有低头?啜泣的男男女女,气氛压抑至极。
洛川询问了杨少爷的房间,刚一走近,便见?一位挺着滚圆肚皮的中年男子正说着什么,满脸哀色。
“萧贤侄,我儿自小听话懂事,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会得罪人?他死得冤枉啊,你?一定要查出杀害他的真凶,就算老夫求你?了。”
杨老爷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杨掌门放心。”萧子琛从床边站起身?,神?色郑重道:“在下一定会将事情查明?。”
“那就好那就好,”杨老爷长?叹一口气,问道:“贤侄,你?能否看出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屋内没有入侵的痕迹,”不待萧子琛回答,江雪衣便冷声?说道:“茶壶、水杯、香烛,皆没有发现异样,屋子四周也都检查过,没有迷烟留下的蛛丝马迹。”
言外之意,就是说凶手无迹可查。
“怎么会?”杨老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我儿遭此毒手,凶手怎会找不到??”
明?显不相信江雪衣的说辞。
“江姑娘,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杨掌门,”萧子琛说道:“雪衣的判断没问题。”
杨老爷瞪大眼睛,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整个人憔悴又瘦削,瞧着竟有些疯魔,“贤侄,你?这是何意?”
萧子琛皱起眉头?,沉声?说道:“从杨少爷的尸身?上看,他遇害是在三日前的深夜,致死原因是下半身?遭受重击,活活疼死,这样严重的伤,不可能不发出惨叫,然而?杨少爷不仅没有呼救,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手里更是握着血迹淋漓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