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温夏没有躲,只是不可控制地微颤。
今夜说?这么多,都是为?了温家。
她?垂下眼睫,戚延的唇迟迟没有落下。
在?她?心跳越发?激烈的时刻,他抚弄着她?耳后几缕发?,嗓音暗哑低沉:“荣王是朕亲手所杀。”
温夏一愣,想起此事来。宫人传得绘声绘色的画面涌入脑海,她?几乎能想象戚延化身凶戾虎狼,手持大刀砍人的可怖画面。
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却还不敢丧失清醒理智,颤颤说?:“臣妾没,没有被他欺辱。他就是强行握过我的手腕……碰到了我腰。”
“嗯。”戚延嗓音低沉浑厚:“朕知道。”
温夏刚想问他真的知道吗,微张的唇被他滚烫双唇封堵。
眼前持大刀的男人健硕挺拔,脑袋却是颗狼头?,刀上残着血,脚边躺着个看不清脸的荣王。
温夏浑身发?抖,唇舌之中,早已成为?戚延掠夺之地。她?本?能地呼吸,却误含了他唇舌,几乎快哭出来,双手攀附他宽肩想将他推开,想起今日所来目的,又生生忍下。
戚延强势凌厉,连亲吻都是如此。探得章法后,他几乎桀骜不羁,变本?加厉,她?根本?不能呼吸。
只能温夏哭喘着自他掌中挣脱开后颈:“皇上——”
戚延终于?停下,健硕胸膛也如她?般急促起伏。
他眸如漆夜,紧凝她?浑身的颤抖:“朕想要你。”
温夏明?明?已是豁出去的,却在?这瞬间浑身僵硬,早已忘记今日所来目的,脑中只有这十二年的苦。
她?的无声,算是给戚延回应。
戚延强行调息静气,强迫自己镇定,紧望温夏花容失色的脸,终是道:“你睡吧,朕不勉强你。”
他说?罢起身下床,拉过散乱寝衣,披上龙袍走出寝宫。
温夏不知他去了何处,也并未出声挽留。
她?僵硬地握了握拳,紧紧抓着身下龙纹衾被。唇上残着湿润,可她?这一次没有像从前那般嫌弃地擦拭。
她?阖上眼睫,原来她?的十二年,连她?自己都跨不过么。
戚延一夜未归。
温夏睡到了辰时,殿中除了白?蔻与香砂,还有御前宫女,宫女道戚延允许她?多睡会儿,不必着急离开。
温夏起身下床,坐到案前,任宫人们梳洗。
戚延的寝宫未置妆台,只有与身高?齐长的仪容镜。温夏细细检查今日穿戴,才?离开乾章宫,一日不曾见到戚延。
昨夜的事,太?后已遣了许嬷来凤翊宫。
许嬷道:“太?后说?如今娘娘已经长大了,懂得为?温家出头?了。她?本?不愿把这些担子压在?您肩头?,可却怕她?的出现让皇上再与您生分。”
温夏都能明?白?,太?后如今已经尽量减少再与戚延碰撞,就怕再为?温夏招来无端之责。
“太?后说?,朝政之事,若娘娘拿不定主意了,她?再出面。此事只怕是皇上要削弱温家兵权,不管如何,还请娘娘勿急勿躁,要先?稳住。”
温夏点头?,都听着。
许嬷说?完这些,才?低声询问:“娘娘,皇上昨夜与您圆房了?”
温夏摇头?。
许嬷微愣:“皇上不愿意?还是娘娘还有顾虑呀?”
温夏不愿作答,嗓音依旧低软:“阿嬷,我有分寸的,你且回去照顾母后吧,让她?别为?我担心。”
许嬷点点头?,临走时免不了语重心长地嘱咐几句。
窗外夜已深。
白?蔻来劝温夏主动去向戚延服软,香砂倒觉得温夏所受之苦甚多,顺其自然便好。
白?蔻毕竟年长五岁,反驳香砂:“娘娘与皇上总归是夫妻,如今有了机会和好,对娘娘总是有益的。”
香砂与温夏同龄,比白?蔻敢说?:“可他害了咱们娘娘这么多年,若娘娘不是太?子妃不是皇后,大可找个谦谦如玉的公子,哪还要受这么多罪。”
二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温夏在?做为?四哥哥准备的腰带,宫中匠师已经将这牛皮鞶带制好,外覆黎色锦缎,空白?之处绘着镶玉记号。温夏正将她?的几件宝石缝制在?记号处,漫不经心听着二人争论,淡淡道:“好了,莫让旁人听去。”
温夏抬眼问侍立门口的著文:“忆九楼处可有四哥哥的回信?”
著文仍回着同样?的话。
温夏的信在?送出去的第二日便被一中年男子取走了,但如今已四日过去,皆还未有回信。这般看来,也许四哥哥不在?京都。
案台上宫灯明?亮。
温夏认真缝着手中玉片,鞶带坚硬,她?每穿过针都需仔细避免伤手,半个时辰也才?缝上一小段。
白?蔻道:“娘娘明?日再缝制吧,仔细伤了眼睛。”
温夏也未再继续,小心放好鞶带,回了寝宫安寝。
白?蔻落下帐幔时,温夏道:“明?日你去找顺子,躲不过便不躲了吧。”
白?蔻见她?终于?想通,悲喜交织应下。
……
翌日。
白?蔻煮了新制乳茶,送去了清晏殿。
戚延这两日皆扑在?政务上,朝臣难得看他如此上心。
温斯来处暂无音讯,只有郯城关来的奏报说?温将军当日便已带人乔装入乌卢先?行探路,至今未归。
燕国使臣已先?携燕皇休战盟书入朝觐见,行宫刺客虽未再查出线索,但燕皇愿割嘉州、乾州二城,加赠金玉绫罗以?示诚意,约定两国退兵不犯,各守边界。
戚延签了休战盟书,使臣还道相赠的金玉绫罗中有世?间罕见的翡翠之物,希望皇上与皇后会喜欢,再有几日队伍便可抵达京都。
戚延倒是意外地挑了下眉,他已派人自瓦底国寻此玉石,只是队伍还未抵达而已。
得了新的版图,自然免不了一应收编与改革,一些官员调派之事。他每日便是忙于?这些。
胡顺端着乳茶入内:“皇上,皇后娘娘又亲手做了乳茶,还是新口味,您劳累一日,且尝尝。”
戚延淡淡抬眸,那乳茶以?精致的六角榴花盏盛着,每回便此一盏,倒在?杯中几下便没了,倒是好喝。
戚延饮完,已是入夜,未再处理手边政务,拿起一旁台架上的玉笛。
他这几日一直未再练过,倚进龙椅中,懒散交叠长腿吹起不太?娴熟的曲调。
自他登基后,不喜欢这清晏殿严严实实的墙,四面都拆出门来。
此刻,隔扇门外是夜色下的重重宫阙,清晏殿坐落在?高?处,遥遥望去,宫灯琳琅,浮华满目。
吹着这曲不成调的笛声,戚延便忍不住想起前夜里。他此刻倒很想去凤翊宫,只是怕又将温夏吓成前夜那般。他知他既要去,这一次见到她?便不会再开恩。
“皇上,劳累两日了,您今夜歇歇吧。”胡顺端着侍寝名牒行上玉阶。
戚延本?皱眉要斥退,但倏然一瞥间再次侧目望来。
盘中只有一块名牒。
他深邃目光紧罩在?胡顺身上。
胡顺抬起头?笑?得合不拢嘴,只差将“恭喜皇上”挂在?嘴边。
殿中寂静许久,戚延收好玉笛,起身回乾章宫,玄色龙袍凌风翻卷。
…
凤翊宫。
温夏已沐浴罢,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