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老人只有个老年机,在家里这几天每天都要给医生通电话,询问自己两条狗子的情况,医生也很有耐心地解答老人的问题,让老人放心。
小刘村长这几天只要没事儿,就会开车带着老人进城去看狗,让老人安心。
对肉肉来说,住院对它来说并不陌生,也知道这些人类是在救治它们,虽然警惕心没放下,到底不那么抵抗这些人的碰触。
然而晚上它还是睡不好,总觉得心理空落落的,慌得厉害。
每次见老人来,又见老人走,心中总是七上八下不安的很,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比起老三见到老人的热乎劲,肉肉过于冷静的模样格外鲜明,它闭着眼将头扭到身后,尾巴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晃了两下。
治疗过程很顺利,退烧以后,老三被推进手术室做了眼球摘除手术,它们身上的湿疹也渐渐好转,过年的前两天,老人终于可以带它们出院了。
跳进车里的那瞬间,肉肉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点小雀跃,一路上尾巴就没停止过摇,它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老人,眼神头一次没了警惕。
它现在浑身舒畅、无病无痛,看老人也顺眼了许多。
等到了过年那天,老人不但没有杀掉它们吃肉,还从外边买了一颗大猪头,馋的两条狗子围着猪头团团转。
烀了猪头割下猪耳朵喂狗子的时候,面对刘奶奶试探伸过来的手,肉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躲开。
刘奶奶显得很高兴,撸了好几把才松开。
肉肉目光深邃,凝视老奶奶许久,才低头将半个猪耳朵吃干净。
比起老三,秀珍不喜欢肉肉,她总觉得肉肉并不友善,看着人的目光透着凶光,是个养不熟的。
刘奶奶听完,笑着说:“它肯定是被人伤过,它俩来我家的时候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狗子啊,被伤过来就戒心重,它们也只是想活着而已。重就重呗,我也不涂它们什么,时间长了,自然就跟我亲了。”
如今看到肉肉居然让人摸了,趴在院墙上的秀珍才笑了出来。
村子里平日冷清,过年的时候不像城里禁止放鞭炮,大年夜当晚,村里鞭炮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年节期间留在村子里的老人更少,但凡有儿女有人照顾的,都被接走了,留下来的真就是孤家寡人。
刘奶奶也买了两个二踢脚,在院子里放了挂鞭,年夜饭的时候带着两条大狗上桌,今年这顿饭吃得比往年热闹不少。
桌上就那个大猪头,小村长给送来了米面粮油,还给她买了两个烧鸡,刘奶奶细心地剔下鸡肉喂给狗子们吃,本来计划吃三天的烧鸡,一顿就被造没了。
趴在热炕头上,肉肉舒服地翻了个身,夜半三更,听着外边安静的夜,小心翼翼地往后挪着身子。
一点点地、一点点地,靠近了背后瘦小却温暖的怀中。
……
过年期间,极地救援队放了假,李一婉罕见地回了家,汪见都也不在基地里,会老家过年了,刘一畅的家里给来了电话,催他赶紧回家相亲,闹得大老爷们天天蹲狗舍唉声叹气。
有次骆芸在电话里听到对面一个中气十足的老人对刘一畅吼:“萧总的女儿哪里配不上你,你个不务正业的小兔崽子还不赶紧滚回来在人家女孩面前好好表现,这次的相亲要是慌了,我扒了你的皮。”
刘一畅反着白眼挂断电话,但最终还是没有抗住老爸的催命电话,将喂狗重任托付本县的几个成员后,买了车票也走了。
如此一来,基地里除了每日的投喂时间,狗子们彻底没人看管了,骆芸乐得翘尾巴,大半夜找机会搞坏了监控后,直接带着狗子们出来疯。
开玩笑,真要在狗舍里关上真个年节,不得把她逼疯了啊。
趁着大本营没人,虎子拿出不少零食,还把小帐篷掏出来,布置得特别温馨,把小狗子往里一带,就开始了和谐时间。
毛团子屏蔽了面板,吃着人类同事给自己邮寄的猪肉芹菜大饺子,一个饺子就够它啃一天的了。
过了一个快乐的大年夜,骆芸终于想起远在红缨村的肉肉娘俩,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肉肉和老奶奶相处的和不和谐。
大年初一,等负责打扫狗舍和投喂的成员离开后,骆芸就带着虎子准备去红缨村探望肉肉娘俩,旺财听说后,也死活要跟着去,它想老婆了,根本不放过这个机会。
骆芸没办法,只能把它也带上,其他狗子看家。
三条狗风尘仆仆出了城,直奔红缨村。
此时刘一畅家中,扛不住长辈连番轰炸的刘一畅逃到二楼卧室,手机弹出条新闻提醒,小县城今晚暴雪预警,他心理惦记着基地里的几条狗子,于是打开手机监控,想看看狗子们在干嘛,结果监控一片漆黑,显然坏掉了。
他切换了几个监控,仓库和二楼的监控都正常工作,一楼、犬舍和院子里的全废了,刘一畅有些不安,赶紧给县城里的成员打电话,让他们找机会尽快回去看看狗子们,县城里拉起了暴雪警报,基地里监控又坏了,若是狗子们有啥事儿可怎么办。
那边有个成员晚上正好没事儿,家里也离基地很近,接到电话后直接杀回去了,结果一数犬舍里的狗子,面色煞白。
刘一畅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一脸懵逼。
“你说啥?谁不见了?”
“狗不见了,有三条狗不见了,骆芸、虎子、旺财它们都不见了!!”
刘一畅呼吸一窒,控制不住地吼道:“赶紧找啊!今晚有暴雪,必须找到它们!”
小成员看着窗外狂风大作,鹅毛大雪瞬间笼罩天地的景象,干硬地说:“不,不行了。老大,外面已经开始下暴雪了。”
刘一畅:“……”
他腿软地坐到床上,冷汗淋漓。
完了,没救了。
雪地英雄圣伯纳
暴风雪里的迷途羔羊
还没到红缨村, 天上就下起了大雪,雪花大如鹅毛,漫天遍野地洒落下来, 骆芸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冬日里稀疏平常的鹅毛雪,然而随后拍来的狂风却打碎她的想法,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鹅毛雪,伴随着凌冽的狂风在荒无人烟的民道上吹的两条大狗摇摇欲坠,就算在阿重山的时候,它们都未曾经历过这样狂野的暴风雪。
骆芸一张口, 就被迫灌进一口裹夹着冰雪的冷风,从食道直击胃部, 冻得她一哆嗦。
她赶紧闭上嘴, 回头看虎子, 虎子脸上的毛被从中间均匀分开, 想两边狂倒,被风压出楚汉分明的一条分割线,两边大嘴唇子被直接吹上天, 露出肉粉色的牙床和洁白的大牙, 表情十分狰狞。
骆芸看到虎子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她开不了口,蹭了蹭虎子的脸,暴雪让它们暂时失去对方向的判断,漆黑的夜空一丢星光都看不见,狗子再是夜视能力, 也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迷失方向。
骆芸和虎子努力嗅着地面上残留的味道, 风雪很快在它们身上集成薄薄的一层雪盖,在这样的天气里它们举步艰难。
骆芸抬头谈了一口气, 对虎子说:我……咕噜噜……找地方咕噜噜……躲咕噜噜……
风太大了,嘴唇子掀飞了,吐字不清楚啊!
虎子歪头,在强风中支棱起倔强的耳朵,努力听清楚骆芸的话:你咕噜噜说啥?
圣伯纳犬的大方嘴兜不住风,声音被吹的支离破碎,俩狗子面贴面呼喊了半天都没听清对方说啥,骆芸见状这样不行,赶紧咬着虎子的恶堕往道边树林拽,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