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节
山风吹动一米多高的野草,在空旷的山野里发出飒飒的声响,本来安静守在鬼子身边的两条狼青犬突然抬头竖起耳朵,黝黑的鼻子用力张合,捕捉风中突然飘来的家犬味道!
这种味道它们太熟悉了,这意味着附近肯定有主人抓捕的人类出现!
狼青犬冲着味道传来的方向狂叫起来,鬼子们大喜,立刻跟在狼青犬身后向目标追去。
在骆芸有意引导下,鬼子小队越发偏离追击村民的正确路线,毫无所觉地被带入一群看家犬的陷阱里。当他们发现周围的山景越发荒凉,追赶了日落西山也没有发现半点人类途径的踪迹,小队长想要返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了山林里。
古怪的鸟叫声在头顶响起,却半点鸟影子都没见到,深秋的山风寒凉入骨,野草长得快盖过他们的胸口,别说逃跑的村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鬼子们心里开始打鼓,握紧了手里的木仓,背靠背呈防御阵型警觉地观察四周,就连两条胆大包天的狼青犬也夹紧了尾巴。
看家犬们蹲在草丛里,一只眼睛偷窥焦虑不安的敌人,一只眼睛盯着骆芸等待下一步指令。
骆芸十分谨慎,她小心翼翼地移动位置,这帮年纪不大的鬼子在阵型上确实十分周密,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那两条狼青犬也紧紧护在自己主人身前,犬的忠诚让它们哪怕再害怕,也没有选择逃离。
骆芸给小黑花打了个眼色,抓住鬼子防御的空隙突然窜出去,瞄准一个鬼子握木仓的手狠狠咬下去,狼青犬比鬼子反应更快,鬼子惨叫出声的瞬间,狼青犬已经扑向骆芸,骆芸一击得逞,立刻咬住掉落的木仓用力往下一拽,成功从鬼子手里夺走木仓快速消失在草丛里,而守在一旁辅助的小黑花与其他几条看家犬在两条狼青犬扑向骆芸对时候,从左右两边攻击狼青犬,一边咬尾巴,一边咬脚丫子,哪儿疼咬哪儿,成功打断狼青犬攻击骆芸的行动,不等它们反扑过来,看家犬们毫不恋战地撤退。
鬼子们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袭击他们的时候,袭击的野兽已经消失在草海里。
除了手掌被咬穿的鬼子,还被夺走了一把木仓。
小队长举木仓向身边的草丛一片扫射,野草被炸飞,泥土被掀起,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发热的木仓管冒着青烟,小队长胸膛起伏,仔细观察草丛,却发现一梭子子弹进去,什么都没打到。
“队长,刚才的是什么?”
问话的鬼子声音发抖,小队长强壮镇定地说:“是狼群,肯定是狼群,都提高警觉,撤!”
发现鬼子开始撤退,看家犬们看向骆芸,小黑花代替大家问道:头儿,拦着吗?
骆芸:放他们走,我们的目的是引开他们,给大部队争取时间,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骆芸还是忌惮对方的武器,如无必要,骆芸并不希望看到狗子们有伤亡。
鬼子们忌惮碰到狼群而选择撤退,他们甚至做好了跟狼群一拼的心理准备,然而直到撤出来,除了能感觉到周围有野兽盯着他们的感觉外,并没有遭遇袭击。
不管是什么原因,鬼子们都十分庆幸,他们带着狼青犬迅速下山,等到安全地带才开始处理伤口,两条狼青犬均有受伤,最严重的一条尾巴被咬断。
进山搜寻的小队并不只他们一队,加藤大佐命令他们抓住村民带回六安镇,截止今天为止,他们已经抓获四个潜逃的村子,击毙反抗者过半,有五十余人压回县城。
六福村是他们这批小队重点抓捕对象,根据情报,他们村窝藏叭路的嫌疑非常大,如果能活捉他们村的人,应该能够问出许多情报,然而搜山几天,都没有找到六福村村民的踪迹,刚才更是险些葬送在狼嘴里,小鬼子们又急又怒又后怕,加上狼青犬受伤,他们决定找个安全的地方整顿休息,明日再重新搜索——有接应人在,六福村的人是逃不掉的。
天黑的时候,骆芸带着看家犬们找到了多藏在山洞里休息的村民,当狗子们冲进山洞的时候,村民激动地差点哭出来,纷纷奔向狗子们,检查它们的身体看是否有受伤,除了几条狗子身上带着血迹外,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那血都不是它们的,但也告诉所有人它们经历过怎样的战斗。
大家伙虽然不知道狗子们敌人是谁,也知道它们是为了保护村民,众人将它们抱到火堆旁,准备水和食物喂饱饥肠辘辘的小英雄们。
曾航更是揪着妞妞的耳朵一顿训斥,这个小混蛋都不知道他这一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曾航把骆芸紧紧抱在怀里,心理终于踏实下来。
……
深夜里,六安镇安静的可怕,家家户户禁闭户门,小巷里偶尔传来骇人的尖叫声,断而急促地消失不见。
就连流浪犬,都早早找到安全的避难所躲藏起来,唯恐在街上遇见可怕的遭遇。
六安医院的实验联排房内还点着电灯,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刺眼的光。
乞儿养胖了不少的小身体被捆绑在铁制的靠椅上,被瘸老六感恩戴德的加藤二郎满面笑容地看着浑身发抖的男孩,满意地对身边的助手说:“准备开颅手术,麻药剂量再减,我要实验大脑区域对人体的控制,这项研究数据会为我国儿童医学奠定重要的基础。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我们学医的目的,就是守护好我们的未来。”
他再次看向面色吓得发白的男孩,用中文温柔地说:“小孩儿,不要怕,过后,给你糖吃。”
乞儿紧紧咬着嘴唇,受惊的泪水流了满脸。
他不想吃糖,他想离开!
瘸腿叔叔错了,这里不是什么安乐窝。
这里是魔窟,是吃人的魔窟!
四十年代看家犬
生死相搏
眼睁睁看着别人剥开自己的脑壳是一种什么感觉?
那是恐惧无法形容的炼狱。
乞儿的耳边清晰地听到, 他们扒开他的头皮,撕开他的皮肉,用巨大的力气撬开他的头骨, 他无比清醒的“看着”自己被活剥。
被捆绑的四肢因为疼痛而扭曲,麻绳深深勒进皮肉里,鲜血顺着手术台滴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
手术钳碰触大脑皮层,乞儿浑身发生抽搐,旁边的鬼子医记录着他身体的反应数据, 加藤二郎兴奋地满脸涨红。
乞儿挣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房顶刺眼的白灯,泪水从两侧流啊流, 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喉咙里发出嗝嘞隔嘞的声音, 却说不出半句话, 他惊恐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刚开始还可以哭喊,现在却丧失了语言, 小小的孩子被一群恶魔围观着, 渐渐丧失对身体的掌控, 直到恶魔掐断了他大脑的某一处,他挣扎的身体彻底没了动静。
加藤二郎看着乞儿的反应,感叹一句:“大脑真是精妙的器官啊。”
打开的颅腔慢慢流出粘稠的脑浆,加藤二郎眉毛轻挑,遗憾地说:“手术失败了, 再搬来一个实验品。”
鬼子兵熟练地将乞儿的尸体从手术台上拖下来, 扔进门外堆成小山的尸山里,这些今晚死掉的孩子们将会被运到军犬营成为狼青犬的口粮。
很快,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被人拖了进去。
……
骆芸一宿没睡,她默默观察着睡在角落的童生,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鬼语相近的发音,还是真是童生的名字。
她在六福村一年来与童生朝夕相处,从未发现他有什么问题,身为民兵团小队长,童生十分得林农和村长的信任,他从小在村里长大,父母死后,一直